“别走,”他?抓的很紧,黑暗中额角的汗丝未消,“你去哪里?”
他?手劲有点大,祝意依旧没挣脱,缓和道:“去给你倒水。”
“我不喝水,”北开?源重复道,“你别走。”
祝意看了他?几秒钟,整个人?松了劲儿,侧头看着他?安抚道:“我不走。”
黎明时?刻的天?色仍旧黑成一团,秒针片刻不歇,静静地转。
寂静中北开?源的呼吸渐渐平缓,变得有规律起来。
他?轻轻地说:“我梦到那晚了。”
祝意跟着回想?,时?间过去太久,他?已?经记不清细节,就连疼痛都跟着淡忘,只记得那晚天?有些阴,将海面压的很低。
北开?源的眼眶或许红了,在昏沉里看不清:“我喊你不要去甲板,你听不清。医生跟我说,抢救失败,让我节哀……祝意,我真的很怕。”
轮船上那段监控他?反复看过多次。
从一层的温泉池,到甲班观光区,三十二米的距离,中途祝意停顿过两次。
一次从温泉里出来,他?站在岸边,吃下了两颗早有预谋的布洛芬。第二次在通道门边,他?从桌子上拿了一样?东西。
最初北开?源以为他?拿的水果或者酒杯,因为那动作太随意了。后来才发现是切牛排的刀。
这?段录像就像祝意手上不肯修复的伤疤。
他?每次看到都会心悸。
那短短一条路,他?永远都不能体会他?当时?心内的彷徨与决绝。
北开?源太怕了。
他?反反复复回想?,只要做噩梦,全都与之相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