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问了你便会给?”
“你问了我就不会给了。”于乐啧啧,“被你看透了,大师兄,你这样就不好玩了。”
莫存知也不知道自己从前有什么“好玩”的,倒是确实挺可笑。
或许,现在也依旧可笑。
晚上,他躺在那张并不舒适的竹床上,身侧还靠着另一个人。
事到如今,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对身边这人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。
他从前是个纯粹的人,感情也纯粹浅薄。
宗门是需要守护的家;
师父是尊敬但生疏的亲人长辈;
师妹是与他最亲近的青梅竹马,是他隐约心动之人;
他就像是只有黑白两色的画卷。
但小师弟就像一个蛮不讲理的顽劣孩童,冲进他的地盘,将他的秩序全部打乱,摧毁。
反复拉扯引出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七情六欲。
在寒崖峰上那段时光,他们就是世间最亲密的人。
虽然是个可笑的谎言,但那是莫存知这一辈子第一次感受到人的温暖。
他好像在风雪中冻毙的动物,在人的掌中逐渐复苏——又被狠狠摔死。
背叛、欺骗、谎言,连最不堪的真相,都被于乐残忍地一一揭露。
至此,他一生几乎所有激烈的情绪,都由于乐带来,由他见证。
在他心死之际,又是这个人,突然出现,将他从濒死中救了起来。
“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
他不断追问,与其是问于乐,不如说是在问自己:“我究竟要怎么做?”
带着剑茧的手摸到肩上靠着的那张脸,触碰到他的脖子。
“唔?”于乐清醒过来,对他的动作感到惊讶,“大师兄想做什么?”
莫存知的语气很平静:“你不是说,你是为了我身上魔气而来,我全都给你。”
在这方面,他向来是克制甚至刻板的,于乐不要求他从来不会主动,这次竟然有主动的意思。
虽然于乐没什么兴致,但也懒洋洋地没有拒绝。
“好呀,来吧。”他看好戏般,带着
困意说,一点没有主动。
莫存知抚摸过他的皮肤,好像摸到了哪里,于乐忍不住哈哈笑起来,躲了两下。莫存知一顿,又继续往下。
两人虽然做尽了亲密的事,但类似抚慰的这种亲昵行为反而很少,所以莫存知格外生疏。
于乐感受着他的动作,总觉得他似乎想把自己仔仔细细捏开看一遍,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
于是他又噗噗地笑出来。
“为何发笑?”
于乐按压着他的脖子,强硬地让他低下头,在他脸上咬了一口说:“大师兄,是不是看不见了,所以也不行了?”
莫存知:“……”
这是第一次由莫存知主动,也是第一次完全由他主导。于乐提出够了的时候,他没有停。
于乐因此发怒了的时候,他也是带着那种无动于衷的表情,在床榻上和他打了一架,然后抓住他继续。
于乐终于觉得有点失策。
这破禁地里不能动用修为,他也不能直接无视结界将魔气完全爆发。
因此只能容忍这个看不出发疯迹象的大师兄,在他身上做着发疯的事。
打过骂过,莫存知都没有变化,于乐放软语调,开始撒娇。
莫存知确实因此停了一停,但很快捂住了他的嘴,不再听他那些甜言蜜语和故作可怜的语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