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国信使离开殿内,林珩才打开木盒。
盒身制作工艺精湛中军素来掌于国君之手。
幽公时期,勋旧和新氏族互相倾轧,朝堂上闹得乌烟瘴气,中军军权始终不曾旁落,这也是幽公最大的底气。
现如今,这支军队握在林珩手中,参照新军进行扩充,甲士多达五千人,军仆更要多出两千。
上军中勋旧居多,下军将官多出身新氏族。
两军也在增员,力度不及新军和中军,与幽公时期已大相径庭,不能同日而语。军中上下受到激励,战意高昂,逐日趋近烈公鼎盛时期。
林珩铺开一张竹简,边思量边落笔,一个又一个人名跃然纸上。
智渊,费毅,雍楹,田婴,娄非。
鹿敏,毕犷,赖白,冯胜……
勋旧和新氏族逐一对照,本该与智氏并举的陶氏被剔除,率先不做考虑。
“二军各取千人,军将择二,副将择四。”
林珩以笔尖在竹简上勾勒,很快圈出几个人名,勋旧和新氏族各占一半,不是故意端水,实属于巧合。
“田氏曾随烈公南下,此战田婴可往。冯氏名声不显,其祖源于西南,投晋后发迹,冯胜可用。”
林珩有意提拔,任人唯贤,凡有真才实学绝不容埋没。
田婴善战,驾战车所向披靡,有万夫不当之勇。冯胜心思缜密,专好谋定后动。有他二人在,信平君纵有二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。
留下的人中,智氏守晋阳御北,壬章及八家氏族郎君在西,临桓城有国人镇守,再增兵两千能保无虞。
做好腹案,林珩将竹简放到一旁,决定明日朝会当殿宣读。
又拿起楚煜的书信,重看关于吴、魏两国的内容,想起城内抓获的探子,目光微沉。
“魏人潜伏百工坊多载,窃取制弩之法,代价总要讨还。”
魏间偷走强□□,在国内仿造成功。虽然逊色于晋弩,威力同样不小。这是扎在林珩心中的一根刺,势必要向魏侯讨还。
“国不接壤,无衅发兵不义,唯有另辟蹊径。”
林珩单手托腮,笔杆在指间转动,在脑海中描绘魏国的疆域,发现出兵是下策,还可能促使其彻底倒向楚国,使之前的挑拨功亏一篑。
“该如何?”
他垂下眼帘,看到铺在桌上的越绢,想到魏国出产的一种麻,脑中灵光闪过,突然间有了主意。
“此计歹毒。”
事若成,魏必弱,甚至饿殍遍野。
走投无路之下,魏国求上门,以楚国的作风未必愿意救济,最大的可能是趁机吞并,将魏国的疆域纳入版图。
一旦两国彻底决裂,正可趁虚而入。
林珩脑筋飞转,想法从雏形渐至完善。
他取出一张空白的绢,提笔蘸墨,落笔成文,洋洋洒洒数百字一挥而就。
“行此计弱魏,不动一兵一卒,唯商而已。”
落下最后一个字,林珩停下笔,待到墨迹干涸,仔细折叠起绢布,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