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的伤口太深,愈合后留下丑陋的伤疤。
遇到阴雨天气,疤痕就会刺痛发痒,提醒他曾经的遭遇,使仇恨深刻于心,至死不忘。
此次离开上京,为防有人认出,他特意乔装改扮。随许伯来到丰地后,他藏身许伯营内,轻易不出帐篷。偶尔现身也会散发覆面,避开众人视线。
“晋侯蛮横甚于传言,事难。”许伯饮尽盏中酒,沉声说道。
“如果事情不难,岂能利益丰厚。”粟亮放下酒盏,目光锐利堪比刀锋。说话时脸颊不自觉抽动,横过鼻梁的伤疤愈显狰狞。
“倒也不错。”许伯神色微顿,随即展开笑容,笑呵呵看向粟亮,“君言果真属实,只要破坏会盟,天子就允我所请?”
“千真万确,我有金印和铜牌在手。”粟亮解下腰间锦囊,当着许伯的面倒出金印铜牌,“完成此事,伯升为侯,地扩三百里,免十年入觐。”
许伯舔了舔嘴唇,眼底闪过贪婪之色:“我还要北荒之地!”
“不成。”粟亮当场拒绝,笑他异想天开,“北荒之地属越,越无僭越,天子不能收回,更不能封给他人。”
“如何不能?再降爵就是!”许伯面露不悦,不肯就此罢休
。心知上京对四大诸侯忌惮已久,对如今的晋侯更是恨之入骨,他干脆坐地起价,毫不掩饰贪婪的嘴脸,“若不答应,我便去告晋侯。今夜曹伯奔晋营,你以为是去赔罪?”
许伯嘿嘿冷笑,还算英俊的五官变得扭曲,透出几l分阴鸷:“要么给我北荒之地,要么一拍两散。”
“大胆!”粟亮拍案而起,猛然拔出腰间佩剑,剑锋抵在许伯颈侧。
几l乎就在同时,屏风后冲出数道人影,鬼魅般扑至粟亮身后,两把锋利的匕首交叉在他颈下,稍稍用力就能割开他的喉咙。
“如同市马,价有商讨,想做成生意不能硬来。”许伯轻松拨开粟亮的剑锋,起身掸了掸衣袖,看着粟亮被侍人压制动弹不得,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,“自以为聪明,也别把天下人当成傻子。晋侯初登位,一战灭郑,有称霸之志。邀诸国会盟意在逞威。我出头破坏会盟必被他记恨,多给出些利益不是理所应当?”
“升爵拓土还不够?莫要得寸进尺。”纵然被压制,粟亮也不见惧色,面带嘲讽,声音冰冷。
“当然不够。”许伯摇摇头,索性不再拐弯抹角,“晋乃虎狼,世人皆知。天子要寡人以身犯险,却不给寡人想要的,如何能得偿所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