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做戏不做戏,信不信我杀个给你们瞧瞧?”
鱿鱼人生气了,卷着锋利的长矛朝地上的季星海扎去,慌乱中季星海就地一滚,险险避开。
哎呀,真是可怜又无辜,还很弱小。
“那就杀。”山上的人冷笑。
两边借着季星海这个由头发难,在相互讨伐中,他总算知道了事情大致经过。
白鹭城的鱿鱼人在副本第三天就发动政变了,但政变失败,撤退的鱿鱼人干脆烧了城市里存放粮食的几间仓库,又用毒毁了唯一的水源,烧了医舍。它们还将大量用于燃烧取暖的木柴推到崖下。
做完这些事情后,鱿鱼人和它们带领的蓝火人就包围了这里。
所以现在的情况是,白鹭城的人中了毒并且缺粮断水,还没有医生和药物,更缺少过冬的木柴,已经持续十一天。
水还好说,路边还有积雪,可以融化煮沸。但燃烧的木柴从哪儿来?城里的建筑可全是石头的,也没有种几棵树。
就算寒冷这事儿能硬抗,中毒就没办法了。医生死了,草药也没有,城里已经死了不少人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寒冬腊月,尸体不会腐烂,免得吸引了虫蛇再生出瘟疫来。
此外食物也不够,因为这个城市的设定就是家家户户不留超过三天用量的食物,所以这会儿城市里的居民已经被饿好几天,都开始吃刨出来的草根。
可就是这么困难的情况下,白鹭城上下顶着鱿鱼人的威逼利诱禁闭大门,无论鱿鱼人使出什么招数,他们都不曾动摇。哪怕鱿鱼人称新王已经登基,如今是鱿鱼人的王国,白鹭城的人也只说如果国破,他们就跟着殉亡。
可以站着死,不能跪着生。
难怪学员们说白鹭城拿不下,这里全是硬骨头。
了解了背景,季星海就明白了目前自己的处境。
现在的情况是,鱿鱼人拿季星海的小命试探白鹭城,看有没有机会逼得里头露出破绽。而白鹭城觉得这两搁这演戏,为了找到突破口入城。
听这意思,守城的军官倒是个好人,可他不敢赌,所以只会冷眼看着季星海死在这儿——如果鱿鱼人真要杀的话。
季星海躺在雪堆上躺了会儿,眼睛直勾勾看着天空。一会儿他站起来,抖抖身上沾上的雪粒子。
“天气这么好,多适合赶海啊。”他心想,并且打开手上的书,选了一页。
赶海是不行了,看海还是可以的。
“喂,人类,你要干什么?”鱿鱼人先看到站起来的季星海。
“我不能白白担这名。”季星海立在白雪皑皑的山间,他还是那落魄至极的模样,光晕却在身上流转,有种说不出的挺拔青翠。
鱿鱼人和直播间的观众都傻了一瞬,什么名?他们后知后觉想到之前说他身上带着瘟疫,要把他丢在山上自生自灭的事。
嘶。
鱿鱼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滔天的洪水就凭空从山上冲
下来,是它们熟悉的海腥味,又带着另一种不熟悉的恶臭。
季星海拿着书本,安静地看着水花绕过树木和岩石,以一去三四里的速度和架势,朝着鱿鱼人冲去。
天河倒灌,不过如此。
这座城市只有这么一条路,无数鱿鱼人就挤在下面,它们逃窜不及,在海水中和翻滚的保龄球一样,一个撞倒无数个。
但奇怪的是,海水只带走鱿鱼人,并没有在树上、石头上留下任何一滴。甚至那厚厚的雪也保留了大半,还是干爽的雪粒子。
等山下的鱿鱼人队伍人仰马翻一团乱,季星海才收起书本。
不是说他带着瘟疫吗?
那就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瘟疫。
他不是不懂这种社会人借题发挥的‘默契’,只是想要任性且有能力任性的时候他不想遵守社会人士的规则。
那种‘不是不报时候未到’对他来说是件奢侈事,他很少能活到‘时候到’。
季星海回转头,被注视的人类阵营吓一跳,握着武器的手稳稳的,只是心脏怦怦跳。
虽然被冲刷的是鱿鱼人,他们很开心,但不代表他们和这个冒出的神秘人类就是一个阵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