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较于身前男人波动的面色,姜泠显得十分平静。
窗外雨雪纷纷,日光被雪影映衬得十分稀薄。呼啦啦的冷风吹着,冷邦邦的冰渣子直往人心头上敲。
她甩开了步瞻的手,开始解第二颗扣子。
藏春宫虽燃着暖炭,但姜泠生来畏寒,故此穿得很多。厚实的外袄险险坠了地,她将头发往后捋了捋,欲解开下一件衣衫。
“别解了。”
男人沉下声,见她手上动作仍未停,又重复道:
“朕说别解了。”
忽尔,身侧拂起一尾风,旃檀香气扑鼻,步瞻再度攥牢了她的手腕。姜泠手上动作被打断,冷风将她的衣领子往外掀了掀,露出一小截白皙精致的锁骨。
她本就生得极美。
一袭淡紫色的衫,宝髻松挽着,那云鬓如同浸了墨一般乌黑昳丽,珠钗钿玉也交衬出迷人的光泽。在这之前,步瞻一直知道她是个尤物,那纤细的腰身,动人的眼眸,还有丰腴的、令人欲罢不能的身段……女郎身上传来迷人的幽香,那脖颈间大片的雪白色愈发让人遐想。
她本就是这世间难得一遇的尤物。
步瞻忍住情绪,攥牢了她的手,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。
姜泠缓缓抬眸,美艳的一双桃花眼,丝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。
她目光里未有躲闪,更未有往先的那些惊惶与失措,她十分平静,看着男人眼底的情绪,半晌,竟抬了抬眉。
她似乎……在挑衅他。
来藏春宫不就是为了做这些事么?
他来看她,不就是为了这个么?
在藏春宫时如是,先前在听云阁中亦如是。
看着姜泠眼中的戏谑,步瞻的右手又紧了一紧。
片刻,他咬着牙,道:“好,好得很。”
说这句话时,他的气息几乎是从胸腔,闷闷地挤到牙缝。他的喉舌微烫,面上也浮现出愠怒之意。姜泠的手腕被对方捏得“咯吱咯吱”响,步瞻沉着双目,深深望入她那一泓波澜不惊的眸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