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是个疯子,什么胡叔叔。”
在这条巷子上,对胡家知道得最多的无非就是邻居。
而在邻居眼里,隔壁可不就住着一家疯子嘛。辛辛苦苦做葫芦,葫芦做好又一个发疯全砸了个稀巴烂。
以前两家还有往来时,她看见许多次胡家那媳妇在院子里烧烂葫芦,后来听隔壁男人闹得动静愈发厉害,这高墙就建起来了。
他们也就看不见里面是个什么情况。
总而言之,从她男人爷爷口中得知,这胡家自搬来时就如此。
一整个疯子窝。
好半晌,屋里安静了。男人脱力地坐在地上,他胸口剧烈起伏,眉眼低垂宛若熟睡。
胡婶子抹了把眼泪,进去抱住男人身子,瘦削的肩膀将他撑起移到隔壁屋子。
“阿今。”男人虚声道。
胡今给他盖好被子,用帕子沾了沾男人的额角。“可舒服了?”
男人扬起笑,面上灿烂不见刚刚半点阴郁。
“阿今对不起。”
“不怪你。”
胡今芹别过头去,她瓮声瓮气道:“我去看看锅里。”
说完她匆匆离去,而床上的男人一直看着她的身影,眼里闪过浓重的郁气与自责。
*
有了材料,戚昔直接送到新铺子那边去。
周田帮着建造队改造铺子,有自己人在,戚昔便也没有一直待在那边。
现下八月,正是府城举办乡试的时候。
他记得郭桉说过书院的孙夫子应该还要去赶考,也不知道他走了,夫子人够不够。
正想着呢,跟前忽然“啪”的一声,一阵风撩起脸颊侧边的头发。
戚昔抬眼,正正好看见一双含笑的凤眼,而身侧一柄三上好的玉骨扇摇动对着自己。
戚昔后退一步,与人拉开距离。
“魏夫子。”
“戚公子。”魏朝听戚昔记得自己,凤眼一弯,风流倜傥地转了扇面搁在自己胸前。
戚昔当没看见孔雀开屏,自觉打了招呼已经是礼貌,绕开人便走。
魏朝笑容一滞,紧随戚昔身侧。
“戚公子走那么快做什么?我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,难不成戚公子担心我吃了你。”
戚昔眸光清凌凌地扫了人一眼。
魏朝脸上一僵,收敛脸上不着调的笑容。
“燕戡真是好福气。”他看着戚昔的脸,话里冒着酸气。
“那是自然。”
腰间一紧,戚昔回神便看到燕戡犹如一堵墙挡在自己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