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几兄弟人高马大,那手跟个海碗一样。酒壶落在他手里小得像个把件。
至于那酒杯就更别说,汉子咂摸一口,怕是只将将尝个味儿。
“好香!”曾三德快速捞过自己二哥倒的酒一口闷。
“嘶”杯子重重往桌面一放。
众食客肩膀一颤。这汉子可吓人!
曾三德龇牙咧嘴,哑着声音道,“再来!”
曾二哼笑:“看来掌柜的这酒不一般。”
“不止酒不一般,菜也不一般。”食客下意识接嘴,见几个大汉同时看来,又不免畏惧。
正巧,方俏儿端上两盘菜上来。几盘卤猪肉,上面撒着点辣椒面。香气四溢,味道十足的霸道。
方俏儿笑:“客官慢用。”
常河观察着一行人,见没一个将目光放在俏儿身上。虽长得凶,但眉目清正,确认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,这才微微松了口气。
菜一上桌,除了刀疤脸,其余几个争相动筷。
曾大闷了一口酒,十足的酒劲儿在舌尖乱窜。他眼中一惊,舌尖仔细咂摸着。
像没品出味儿,又喝了一口。
好一会儿,他忽而笑开。“小二,你们掌柜的可在。我要跟他谈一笔生意。”
常河笑着道:“不知客官是要谈什么生意。”
兄弟几人如何看不出这一屋子的人对他们的防备,几人对视一眼,兄弟间最会说话的曾二自报家门:
“我们是隔壁引州武城人士,专做南北生意。这次正好是来定州收裘皮,路过此地。”
“贵店这酒酿得着实好,就是比我们兄弟在京都海棠醉喝的酒都好,所以一时动了念头,还望小兄弟告知一声。”
“原来是商队的,怪不得长得这般……威武。”
“这生得好,路上也不怕被山匪盯上。”
“谁知道他们说的真话假话。”
戚昔在后厨炒菜,闻言思忖。卖酒倒是个挣钱的好法子,但他铺子里的酒也不多。
……
常河进了一趟后厨,再出去的时候还是那副笑脸。“不瞒诸位说,我家就这么一个小铺子。这酒也拿不出多少供诸位,还望体谅。”
食客们松了一口气,小声道:“就是嘛,我们都不够呢。”
要不是他娘的这高粱白贵,早被他们斜沙城的人一坛子一坛抱回家了。哪里用得着天天来坐在罐子里慢慢品着。婆娘给得零花钱还有私房钱,抠抠搜搜都用在这儿了。
兄弟几人对视一眼,笑了笑。这会儿人多,也不好谈。曾二笑道:“如此,那就再上两壶酒。”
酒足饭饱,满口留香。兄弟几个终于起身。
“小二,我们想带五十斤走。”
常河手一顿,抱了个大酒坛子过来。
曾老幺接过,看曾大付了钱。乐乐呵呵抱着出去。
人一走,铺子里立马就热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