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过姚思雨家门口的时候,宋知时顿住了脚步。
刚刚差点忘了,第五分队不是刘志毅所在的小队吗?
连顾淮都受伤了,那刘志毅岂不是很危险?
自从顾淮跟他说怀疑姚思雨跟刘志毅的身份以后,宋知时就警惕了很多,加上他人也一直在省城,双方之间的接触自然而然就少了。
但这一刻,终究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,宋知时忍不住敲了敲门,朝里面喊了几声。
可惜无人应答。
回到家里,宋知时强忍着泪,把顾淮的衣物收好。顾淮虽然工资很高,但一向节俭,衣服上的补丁是一层盖一层,不过缝补手艺倒是好,外面也看不太出来。
宋知时摸着熟悉的衣衫,心里一酸,又给顾淮拿了一些干净的毛巾,从抽屉里拿了一叠大团结放在身上各处,以备不时之需。
从楼道里出来,张方毅的军用吉普车已经在楼下了。
从县里去市里的道路并不平坦,张方毅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了,可他一点都不敢放慢速度。
宋知时牢牢地盯着前方的风景,第一次他感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缓慢。
张方毅开口安慰说:“小嫂子,你别着急,顾哥没事的。”
宋知时都懒得反驳他的称呼了,只是反问道:“既然他没事,为什么会被送到医院去?”
张方毅一噎,没办法回答宋知时的问题,只能老老实实开车了。
终于在宋知时快要散架的时候,市医院到了。
还是上次那家医院,还是熟悉的风景。
宋知时一下车就直奔急救室,找了一圈没看见人,心里更加不安了,赶紧向手术室跑去。
张方毅见宋知时比自己还轻车熟路,无奈只能快步跟了上去。
手术室门口果然汇聚了不少矿上家属,宋知跟她们虽然不认识,但也有一些眼熟的。
这时,宋知时之前帮忙把脉的那位周婶子一眼瞧见了他。
“哎呀,宋同志。”
“周婶子?婶子,你有没有看见……”
“有有有,你是不是想问你男人?”
“是啊,他在哪儿?”
“他已经做完手术下去了,具体严不严重我不知道,但肯定活下来了,不像我这里,我家老朱还生死不知呢。”说完,周秀萍掖了掖眼角的泪花。
张方毅闻言赶紧去找了护士询问情况,这才得到了病房号。
两人寻着病房号找到了一个五人间的病房。病房里并排放着五张掉了漆的钢管床,两张床中间共用一个床头柜,中间有一个白色隔断可以挡住一部分视线。此刻五张床已经住了三张,加上乱七八糟的家属,一个房间挤满了人,总之非常的简陋。
与他们相比,顾淮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就显得很孤单了。他似乎伤的不轻,头上腿上都缠着绷带,依然难掩他清俊的面容。
只是短短一个月没见,两个人差点竟天人永隔了。
想到这里,宋知时险些落泪,他赶紧上前查看顾淮的情况。
见他睡得安稳,宋知时这才松了口气。
只是他哪会照顾病人,仅知道的一些护理知识,还是前世顾淮病危入院的时候,看到人护工做的。
宋知时只能有样学样,拿了个搪瓷茶缸去接了点水回来,又去找护士要了点棉花球回来,用棉花夹着蘸了水给顾淮擦唇,缓解他术后口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