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兔又早东升。”
谁搁这儿唱戏呢?
宋知时不是个懂戏的,他出生的时候已经建国了,宋老太爷要求全家不允许捧戏子,所以他没从去过戏院,更不懂旧时那些纨绔子弟一掷千金是什么感觉。
以前宋知时只觉得他们听得这些都是些靡靡之音,可今日一听,他才知道以前的人爱听戏那是有原因的,比如里头这位,唱得那是真好听。
走近一看,这身着红黄相间戏袍,打着折扇半遮面的,不是他室友虞兰疏又是谁。
别问他为什么知道此人就是虞兰疏,实在是他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好认了。
往日冷清的虞兰疏今日格外不同,他的脸上化着浓墨重彩的妆,他那双丹凤眼平时就已经很好看了,被油彩这么一描,愈发显得勾人心魄。
当真是位眉如翠羽,肌如白雪,腰如束素,齿如含贝的大美人。
赵姝韵朝着宋知时挥了挥手:“知时,你来的正好,进来一起看吧。”
虽然早知道虞兰疏是京剧大师虞庭生的孙子,可宋知时还是第一次看他唱戏。
“兰疏是我们团为数不多会唱京剧的,平时很少能看他到的表演,来来来坐。”
宋知时闻言,听话地坐下。
刚一坐下,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赵姝韵:“虞同志怎么在这里?”
赵姝韵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反问他:“你知道古典舞里最不可或缺的是什么吗?”
“是什么?”
“是眼神。”
宋知时恍然大悟:“所以您请了虞同志来教大家练习眼神。”
赵姝韵赞赏地看着他:“没错,哪里还有比戏曲生的眼神功底更好的?”
先前赵姝韵批判虞兰疏是特权阶级,宋知时还以为她不喜欢对方呢,其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。
练功房中央,虞兰疏的表演还在继续,他丝毫没有被这不速之客所打扰。
“海岛冰轮初转腾,
玉兔又早东升,
那冰轮离海岛,
乾坤分外明,
皓月当空,
恰便似嫦娥离月宫,
奴似嫦娥离月宫……”
虞兰疏华丽繁复的头面,在灯光下闪烁着珠宝的光彩,缠绵悱恻的声线牵起余音绕梁。花腔婉转,一颦一笑皆是风华。
若不是知道他是男儿身,只怕真要把人认成女娇娥了。
宋知时不知不觉看呆了,只听见边上有人问他:
“怎么样?好看吗?”
“好看。”宋知时喃喃道。
“美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