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在由魔尊亲自为他打造的金笼之中,这并非是真正的笼子,而是一间大得几乎看不见尽头的殿宇,有一张无论宿时漾在里面如何翻滚都绝不会摔下去的大床,薄纱被捆缚在柱上,全看主人的心情愿不愿意将它给放下。
檀香烟雾缭绕,殿中还由月洞门分开,珠帘垂落,而在窗边则是摆放了一个松年椅,点茶挂画又让酒池肉林的宫殿不至于太过骄奢淫逸,因而多出了几分格调清雅。
宿时漾原是坐在罗汉床上,看见眼前这一幕时,猛地站了起来,只觉喉咙干涩,从嘴里挤出来的几个字般:“……你。”
只见原本还是玄度的人变成了合欢宗的弟子青莲,高高挑起的眉眼艳丽又妖冶,唇瓣红又柔软,他低低地婉转唤了句:“宿郎……”
宛如在唤情郎一般,此声一响,宿时漾头皮都发麻了,他心脏怦怦地跳着,某个猜测到了嘴边,却并不说出口。
只差一层窗户纸就能捅破了。
而在这时,玄度又摇身一变,青莲那张祸国殃民的倾城脸蛋成了清俊少年人的面容,体型也随之变化,连眼珠都变成了幽绿的色泽。
他轻轻眨了眨眼,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,慢吞吞地走到宿时漾的身边,双手搭在他肩头,靠着他柔弱无助地说了句:“师尊~”
宿时漾这会儿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,他喉咙就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,表情也如同被打翻了的颜料,精彩极了。
装,继续装,这也太会装了。
所以说和他露水情缘一夜的合欢宗弟子青莲是对方?他收来放在心尖疼爱的人也是对方!
他玄度究竟有多少个马甲?!
明明玄度不曾使用任何术法束缚住他的行动,可宿时漾就像是被定在原处一般动弹不得。
他现在几乎被这狗东西逼至绝路,崩溃地想着自己身边到底还有多少人是这狗东西的马甲,不会随便抓出来一个人都是吧。
玄度在靠近他的时候,还被他一把推开,他都算是怕了对方了,这样近乎痴狂的行径,谁能做到不畏惧呢。
“我既是你的徒儿卫鲤,也是你的情郎青莲啊,您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呢。”玄度在被他推开后,满脸都是受伤,像是不愿相信对方会这样残忍。
宿时漾怒了,气冲冲地吼他:“你还有脸说,你究竟还隐藏了多少身份待在我身边?!”
玄度收敛了委屈的情绪,无辜地说:“就只有青莲和卫鲤,其他都没了,这只是情趣嘛。”
他不思悔改,并且不把这当回事,理直气壮又肆意妄为得宿时漾都想揍人了。
对比一下两人的武力值之后,宿时漾果断放弃了刚才的想法,他深呼吸一口气,艰难地问道:“你到底要做什么,之前那一幕也是你演的戏?你不会就是为了来离间我和好友还有师兄弟才这样做的吧……”
宿时漾自认为自己算是好声好气地在跟对方讲话了,毕竟这里可是魔修的地盘,而在此之前,他都不知道对方竟然还是魔尊。
玄度幽怨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怎么只会怀疑我,真是叫人伤心呐。明明那些事都是他们自己全凭本心做出来的,我不过就只是激出了他们原本的欲望罢了,怎能就说我是在陷害呢。”
“还是说,你依旧对叶淮停那个贱人有意?所以不愿同我成婚。”玄度的脸色一下就沉了。
这段时日宿时漾被好吃好喝地呵护着,几乎快要忘记这里是危险重重的魔界,而面前的人不是别人,正是掌握自己生杀予夺大权的魔尊。
对方阴晴不定,喜怒无常,他怎么可以用常人思维而待之呢。
宿时漾吓了一跳,想说自己有的选么,可是瞅了眼玄度的脸色,直觉这么说铁定要遭,还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:“那倒不是,只是觉得您实力高强,我哪能配得上您啊。”
玄度哼了一声,哪能不知道他是在讨好自己,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卑微,只乐得听自己想听的话,他冷淡地说:“本尊说你配得上,你就配得上。”
宿时漾心知自己屁股是保不住了,当日看此人的实力竟要比主角攻受还要强上几分,现在还要祈祷着曲零濯那几人莫要不自量力,学学旁人的冷漠,不要想着来救他什么的。
可他们若是听劝的话,也不会干出截杀卫鲤的事了。
此事几乎让天门宗颜面扫地,当日不少人都看见了留影石上的一幕,师兄弟之间的不伦感情,还掺杂了第三者,关系乱得叫人理得头大,而且向来正派的仙君们竟对门中弟子出手之事,也让众人难以接受。
可修仙界终究还是实力至上,只要他们依然是能移山填海,一剑能破一城的剑修,就不会有多少人敢对他们非议。
何况同魔修们重修于好,让修.真.界回复往日太平一事也给他们挽回了些名声,要说魔修之前那用一人换两界和平的说辞,恐怕也就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了。
若是修.真.界没有曲零濯等人,信不信魔修的大军第二日就能横陈于仙魔两界的边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