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倔强地站在窗边,还转过去背对着我。
这是谈话的态度吗?
我一个哑巴,你不看着我怎么和我谈?是不是在阴阳我啊?
屋里安静了一阵,他悄悄侧了侧脸来偷看我,发现我一直狠狠瞪着他。
“……”
他目光飘忽了一下,脑袋动了动,好像想转回去继续无声阴阳我,但最终还是没这么做。
就见他眸光闪烁不定了一阵,还是落回了我脸上:“我头发干了。”
干了就干了啊,跟我说干嘛,大半夜我给你扎辫子啊?
“可以睡觉了。”他接着说。
到底有多困!
我比划道:我们先前相互误会太多了,我一直只拿你当好兄弟,你是我的好哥哥。
他淡淡说:“私底下,我爹叫我娘好姐姐。”
我:你怎么会知道?
他说:“麒麟尚是胎时已有灵感,能感知母体周遭之事。”
没用的知识+1。
我:刚才是我用词错误,那我改成好大哥,你又如何说?
我生怕他不能明白手语中“哥哥”和“大哥”的微妙差别,特意倒了杯茶水,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下来。
他隔老远垂眸瞥着我在桌上写的字,油盐不进道:“我爹也叫我娘大姐。”
你爹是天津的啊?
我怀疑你根本就在瞎编。
我抹去水字,掏手帕擦了擦手,继续比划:别管那个了,总之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!
为防他抠字眼,我强调:男男当然也没有!男公也没有!男雄也没有!我以为你说成亲是假成亲,只是为了帮我摆脱和张绿儿的婚事,所以才答应。
“我吻你你没拒绝。”他说。
听听这是麒话吗,我那叫没拒绝吗?
先前我叫他冷静,可这下子我冷静不起来了,激动道:我哪次没拒绝?哪次没推你?你听我的了吗?我能怎么办?咬舌自尽吗?
他略一回想,好似是这
样,神色不太自然,没接话。
我俩各自冷静一阵,我继续比划:误会到此解开,如今你找到了同伴,我只是一介凡人,就不给你们添乱了,不跟你们上路了,我留在此地谋个营生。
我话音刚落他就断然拒绝:“不行。”
我:你讲点道理,感情的事讲究两厢情愿,强扭的瓜不甜。
他眉头拧得紧紧的,目光深邃瞅我很久,然后缓缓道:“当初我就提醒过你,血契一旦结下,若要解,必得伤筋动骨,我无妨,你身子却承受不住,稍有差池便可能一命呜呼。”
我:你吓唬我的吧?
他不耐烦道:“事到如今我何必诓你?”
说完,他赌气地将脸朝另一方侧去,很小声地泄愤似的说了俩字儿:“骗子。”
喂,我是哑巴不是聋子,我听得见。
我赌他在偷偷用余光瞅我,就继续打手势:不是骗你,就是误会。我若知道你那么想,早就和你解释清楚了。
他继续小声嘀咕:“就是骗子。”
我比划:我听得见哦!
他不说话了。
无语。尴尬。
僵持一阵,我问:那要不血契不解,就搁着别管,当没发生过,行吗?好像也没什么影响哦。
小学生用明显很故意的赌气口吻道:“当然不行,我若有朝一日与他人情投意合怎么办?”
一边说一边把脸侧回来,使劲儿瞅我听了这话的反应。
就差把“你吃醋啊你听了这话肯定会吃醋吧”写脸上了。
而我只会脚趾抓地。
哥,真的,别这样,好尴尬。
我:到时再说吧……你若实在放心不下,现在解,我撑得住,真的。
我倒不是瞎说。
现在我有系统傍身,虽然那货日常不是智障就是跟我耍心眼儿,但想必底线是保我不死,否则啥黄花菜都是白说。
楼起笙却火速拒绝:“血契岂是你说结就结,你说解就解?之前我说暂且不结你非要结,如今我不想解你又非要解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我什么都不想干啊,是你想干什么吧!你甚至还想干我!那我还能干什么!
我俩又各自冷静一阵,然后我把手心拍得piapia直响:那我们先不解!等你找到伴侣我们再解!
“找不到了!”他烦躁道,“结过偶的麒麟没麒麟要!”
啊?你们那儿都不准人、啊不,不准麒二婚的啊?真的假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