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应该走了。”
温黎抽了下鼻子,把脸埋得更深。
李言风回去时屋里空空荡荡,他看了眼李拂晓的卧室,床上随意躺着几件衣服,应该是收拾过行李。
李拂晓又走了。
对于这个女人,李言风的感情非常复杂。
他感激这个对方当初的收留,却又在日复一日尖锐的苛待中逐渐磨灭那份最初的善意。
两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,彼此默认着一种相处方法——互不打扰。
就像系在绳子两端的铃铛,各忙各的事情。
李拂晓上她的班,李言风上他的学。
一个月的固定时间,李言风会交给李拂晓一些钱做伙食费,哪怕李拂晓压根做不了几顿饭。
而温黎则是那根把他们系在一起的绳子——他需要李拂晓,也需要李言风。
于是三个人就这么生拼硬凑在一起,组成了一个奇奇怪怪的“家”。
而作为家里唯一的成年人,李拂晓无疑是这个“家”的核心。
李言风则更像是附属、是“非正规”,是“编外人员”。
他被温黎这根线死死地系着,看起来既牢不可破,又摇摇欲坠。
李言风有时会阴暗地想,如果这个女人彻底消失就好了。
这个家里只剩他和温黎就好了。
可时至今日,当看见李拂晓被人狼狈地拉扯时,他发现自己的良心还没彻底泯灭,第一反应是冲上前把人护在身后。
到底是因为她是温黎的妈妈,还因为她是李拂晓,李言风也分辨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