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终归不现实。
温黎六岁认识李言风,九岁看他被魏伯送进自己的班级。
第一次考试突破学校最低分,班主任以为他故意捣乱不愿意做卷子,还狠狠训斥了他一顿。
李言风那时已经没了在李家村傻里傻气的模样,虽然整个人还是脏脏的丑丑的,但话少了,也不笑了,老师说什么他就点头,像个没灵魂的小傻子。
也的确是个小傻子。
是温黎一点一点把他教起来,教他一二三四,教他横平竖直。
温黎一直努力学习,主要是想讨李拂晓的喜欢,对于写不完的汉字和算不完的题目,内心多是抵触的。
但李言风不同,他对于学习如饥似渴。
以前那么跳脱的一个人,现在能安安静静地在教室里坐上一天。
温黎有时也会惊讶李言风的改变,说不清好或不好。
后来还是长大一些,他同魏伯闲来无事聊了会儿天。
魏伯从温黎嘴里得知李言风上上学那小半年,惊讶地没比他少:“我就想让他认个字。”
是了,这个社会对文盲的包容性还是挺低的。
魏伯看中李言风这没爹没妈的小孩,想让他识点字长大了跟着他干车行。
只是他怕小孩玩心大,随口多说一句不好好学习就滚蛋。
温黎:“……”
“小孩不经吓。”他真心诚意地劝道。
魏伯沉默片刻,表情也很凝重:“我哪知道?”
所以,当十二岁的李言风以小升初全校第二的成绩考进南淮一中时,魏伯那个“我就想让他认个字”的念头逐渐淡化,进而蜕变成了一个对于他这么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头来说比较大胆、比较疯狂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