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门前呆站了很久,有种想扭头离开的冲动,只是大年三十的晚上,除了酒店没有地方能收留他,他也不想花这个冤枉钱。
叶秉烛把热水壶刷干净,烧了一壶能喝的水,然后就躺在沙发上跟天花板大眼瞪小眼。
他头脑空白了很久才起身去把烧开的水灌起来,给自己倒了一杯,然后动身去洗澡,他在行李箱里刚找到那套常穿的睡衣,手机微信响了响。
他鬼使神差地又把刚找到的睡衣扔了回去,折回头去看手机。
是竹溪发来的新年祝福,还有几个朋友的消息,不知道是不是群发的。
叶秉烛没来由地觉得失落,把手机又扔了回去,打算晚一点再回消息。
因为他离开家几乎有半个月了,家里什么能吃的都没有,这个时间也没有外卖,叶秉烛洗了澡开始犯困,他已经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眠药了,这会儿好不容易被身体敲着去睡觉当然要珍惜,想着反正不饿就先睡下了。
他是被不远处塔尖上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醒的,还有小孩子跟着春晚一起倒计时的尖叫声。
他把脑袋蒙在了被子里。
然后是电子烟花的响声,和小孩子的欢呼声,跟往年一样——和他刚刚十八岁那年一样。
叶秉烛本来有点昏沉,莫名想起来那年细微的呲花火光,带着体温的红围巾,还有纪向晚滚烫的指尖。
叶秉烛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像是突然被点燃了,不受控制地去回忆那天所有的细枝末节——他的温度,他的触感,腰腹相贴时的炙热,都让他忍不住战栗。
叶秉烛感觉到身体的变化,难堪地捂住了脸。
贱不贱啊,是你自己要分手的啊,他觉得头脑也在发热,又自暴自弃地想,反正也没人知道。
就算是不停地自我暗示,他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想象成纪向晚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