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山野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,连带着那张原本能说会道的嘴也像是被扎了一针,支支吾吾地根本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。
关于他为什么非要牵顾轻言手的理由。
“我站稳了……”顾轻言轻声说, “你可以放手了。”
楚山野「哦」了一声,有些狼狈地松手,欲盖弥彰道:“真站稳了吗?”
顾轻言点了点头,目光投向远方:“你要和住持师父道别吗?”
“不必了……”楚山野说, “不问来路不问去处, 我们的缘分只是借一处地方看烟火而已。”
顾轻言有些讶异地挑眉看向他:“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?”
“练出来的。”
楚山野说着, 率先带着顾轻言沿着正门的那条石阶缓缓向下:“这么多年的赛后采访练的,这帮记者可能曲解你的意思了, 只要你哪句话说得模棱两可,他们一定会立刻写出来一篇狗屁不通的稿子发散你说的话,压根不考虑到底是不是真的。”
“真的吗?”顾轻言说, “那你好辛苦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
楚山野伸了个懒腰:“干这行的, 本来就是我该做的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走到了一盏路灯下, 禅寺昏黄的灯光映亮了他的侧脸, 顾轻言看见他的表情是平日罕见的严肃和正经。
这个弟弟好像确实长大了不少,顾轻言想。
从前那个为了只猫和小流氓打架的小孩长大了,能保护更多想保护的人和东西。
而与他相比,楚皓就更像一个很典型的,被家长惯坏的,常常无理取闹的坏小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