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白点点头,目送他跟着众人一起走了。诺大的舞蹈房里,瞬间只剩下他一个人,更显得空旷了。

他打开了平板,看着屏幕上的舞蹈分解,跟着练了起来,一遍又一遍,却总是练了前面,忘了后面。

顾时卿不常回国,对c市的饭店也不太熟,最熟的也就是“百味居”了。乔家是做餐饮娱乐的,旗下是吃喝玩乐一条龙。百味居是乔氏旗下最有名的私房菜馆,主打中国风,仿古园林,里面的菜除了贵,没有别的缺点。

顾时卿跟宋璟曜吃完饭已经快10点了,宋璟曜要去接女朋友,就急着要回去了。顾时卿与他一起往外走,在门口遇到了阿洛一行人。

阿洛开了一辆黑色的凯宴,停在了百味居门口,让门童去停车。车上一共下来四个人,都是free的成员,只缺了一个余白。

几人嘻嘻哈哈的跟顾时卿擦肩而过,顾时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,看着他们往里走。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团队的人出来吃饭,独缺了一个余白。就像之前在白家寿宴上,他们都走了,却留下余白一个人。

宋璟曜开着车在他面前停下,降下车窗跟他道别。顾时卿跟他聊了两句后也上了自己的车。

迈巴赫在夜色里融进了车流中,车厢里环绕着一首动听的歌曲,只是再好听的歌曲也经不住单曲循环,但开车的人却总觉得百听不厌。

顾时卿的车子开过c市的cbd,突然看到马路旁的花坛边坐着一个人。虽然c市的十月,晚上还有十来度,但很少能看到有人穿着背心和短裤坐在外面。

顾时卿的车子缓缓停下,隔着双向六车道看向那个人。那是一个有些消瘦的年轻人,他坐在花坛边的石凳上,双手撑在身侧,低着头,一动不动地,身旁的路灯撒下暖黄的灯光,衬得他仿佛是一座雕像。

顾时卿想,他总算知道刚才缺席的那个人在哪里了。

余白的身后就是泛华娱乐的大楼,虽然已经十点了,但c市的cbd还是灯火通明的,来往的行人匆匆而过,偶尔会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他,却没有人上去关心一两句。

顾时卿下了车,站在车边看了一会儿,他在想,要是现在上去搭个讪,会不会很突兀。但就是这种近乡情怯的感觉,让他陪着他站了二十分钟,却始终没有越过马路中间那条黄色的虚线。

车外比他想象的要冷,他不知道余白在那里坐了多久,也不知道他打算在那里坐多久,他只知道他有种想拥他入怀,给他温暖的冲动。

余白一个人在舞蹈室里练了一个多小时,最后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,才停下休息。他想喝口水,发现水早就喝完了,只好下楼去买。

因为想着买完水就回来继续练习,再加上身上一身汗,也不觉得冷,他出门就没穿外套,只穿着练舞时的背心运动裤就下楼了。

买完水回来的时候,他看到花坛边有一只流浪猫,大约还没断奶,只有他掌心那么大,非常的瘦弱,发出几不可闻的微弱叫声。

余白将它捞起来,放在身侧的石凳上,它显得非常无助,只能张大嘴发出喵喵声。

余白伸出一只手指头,摸了摸它的头,问道: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?你的家人朋友呢?”

小猫似是听不懂,还在不满地叫着。

余白笑了,像是自嘲,又像是玩笑:“你也没有家吗?”

小猫舔了舔余白的手指头,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,两只前爪抱住了余白的手指啃着玩。

余白喝了一口水,又逗了一会儿猫,这才觉得外面有些冷。刚出了一身汗还不觉得,现在坐了一会儿,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他刚准备回公司,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,他拿出来一看,是表姐余秀兰打来的。

“小白啊,最近好吗?”

余白一手撸着猫,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。

他六岁那年,家里火灾,烧死了他的父母,他就被远房的表叔收养了。表叔一家都对他很好,虽然家里不富裕,还是供着他上了高中。后来表叔表婶相继去世,表姐为了让他读大学,自己连大学都没念完,就早早嫁人了。

余白出道后,每个月都给表姐的卡里打钱,虽然不多,也算是一份心意。

“挺好的,姐姐还好吗?叮叮乖吗?”叮叮是余秀兰的儿子,才四岁,虽然很淘气,但与余白的感情很好。

提到自己的儿子,余秀兰多了一些无奈,忍不住在余白面前吐槽了他一些调皮捣蛋的事,但余白却听得津津有味的,因为这会让他感觉到久违的温暖,仿佛他们是一家人一般。

余白又问候了姐夫范明,余秀兰突然变得欲言又止。余白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,就问余秀兰怎么了,余秀兰的声音开始哽咽,她说老公范明跟人做生意,被人骗了五百万,现在在外头东躲西藏,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