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感觉你要飘走了。”俞扬呆愣愣地说。
“那可能是要被热化了。”简抑晃一晃他胳膊, “好啦,松手。”
开拍前,简抑按照导演指挥找到站位定点,回眸时俞扬正正好站在他余光里。
单手扶着帐篷的栏杆,看上去不太聪明。
但是要开拍了,他就没办法知道,在俞扬眼里,他是什么样子的。
俞扬也不太会形容这种感受,只能傻愣愣地说,要飘走了。
如果放在雨天里,等到导演喊卡,他就可能真找不着简抑。
简抑穿着那身蓝旗袍消失在雨雾里。
不过今天是个大晴天,导演取的景是在影影绰绰的黄桷树荫。
他照旧只能看见简抑的背影,被树影稀释的日光游走于那蓝缎子的衣料,针脚光滑绵密的玉兰花瓣上。
蓦然,简抑回了头,亦或者说是戏里面的“她”回过头。
俞扬终于对上了“她”的眼神,那是一种即将要破碎的遗世独立的希冀,无声的悲痛瞬间就淹没了俞扬身体。
是的,他从来看不懂简抑的剧本。
电影成片上映他都会在影院睡着。
可是,可是……
他认得出简抑每个角色,每个角色暗自汹涌的不同情绪。
以及每个角色背后的锚点,那个名叫简抑的扮演者。
他生命里无比熟悉的某个人。
导演喊了过,意味着简抑正式杀青。
大约是被这天气热懵了,简抑愣愣地接过花,也愣愣地接过某个人的拥抱。
好在某人穿的是他的衬衫,脖颈间是与他一模一样须后水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