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肯定是以前认识的啊,你没看最近播出的旅游真人秀吗?小晨是嘉宾,里面都提过他身世了,以前家里很有钱呢,后来家里破产才落魄下来。正常人家的oga,哪个至于沦落到卖腺体换钱?”

“唉!当时也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吧,腺体对oga来说是最重要的身体器官,这一卖,一辈子连个正常人都当不了。”

“谁说不是呢。”

顾晔睁开眼,看到护士提着空输液瓶离开,对方边往外走还边跟同事小声感慨:“这眼看过年了,还得住医院。”

“听说姜医生好像都哭了。”

“吓得吧?说起来姜医生一直对小晨很好。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卖腺体”,“发情期痛得死去活来”,“当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吧”“一辈子连个正常人都当不了”。

那些细小的声音远去,顾晔撑着想坐起来,却一点力气都没有,胸口不断泛恶心,又很快失去了意识。

等再次醒来,已经深夜。

顾晔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,走出病房。

走廊悄然寂静。

他从前台不知情的值班护士那问出了江宝晨住的病号房,道了谢,再一步一步返身走上楼梯。

oga和alpha的病房不在同楼层,要高两层。

但不知不觉中也走到了。

看着白色一眼望不到的长廊,顾晔停住脚步,才觉得心中空寂,像是一脚踏空进望不到底的深渊,人稳稳站着,却有疯狂坠落的失重感。

江宝晨的病房是个单人间,算是他这七八年以来在医院的专属病房。

因为他是“常客”。

他的腺体移植对象是霍知秋的胞弟,而这家私人医院、就是霍知秋手头的产业。

顾晔还听到很多。

做腺体移植手术的时候江宝晨才十七岁,十八岁的生日都没过,腺体卖了两百万,做完手术江宝晨在病房里躺了两个月才能下床,但一直吃不进东西,连喝水都会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