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遇的情绪十分低落。
因为下午的那段录制,让他又想起了一些往事,一些自己明明活着却不被期待的日子。
他想起母亲临死前的颤抖的手,以及母亲望向他的那双、充满悲哀恐惧又渴望活下来的眼睛。
她因为疼痛而发不出来声音,口型依稀是在说:“救我……”
可江遇那时候什么都听不见,拿着电话发不出声音,更没勇气过去握住母亲的手……
从那天起,江遇的母亲死了,他的荒诞人生,也开始了。
他不敢再想了,闭眼靠着副驾驶,尽全力维持着呼吸的平稳。
江遇的发病没有规律,没有逻辑,很奇怪很不可理喻,经常会被一件很小的事或者一句普通的话刺激到,然后彻底陷入情绪的低谷里。
他摸了摸大衣口袋里的小药盒,并不想被晏眀浔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。其实江遇心里再清楚不过,今晚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对晏眀浔毁约。
但是在离开灼阳tv前,晏眀浔说是不是要去吃饭了,江遇还是点头,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上来,坐晏眀浔的车。
以前他都是坐在晏眀浔的摩托车后座,听这人的鬼话去感受浪漫与自由,这回还是第一次看晏眀浔开汽车。
他们一路上没有交流,江遇有点晕车,意识和思绪变得更加迟钝。他的眼睛只眯着一条缝,再透过这条缝隙,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地看着晏眀浔的侧脸,看了一路,越看越晕。
等到下车的时候,十一月份的凉风往人脸上“呼啦”那么一吹,江遇感觉有一排密密麻麻的小钉子往脸上扎,原本消极压抑的情绪瞬间淡了不少,只感觉疼。
“到了。”晏眀浔不动声色地替江遇挡住风口,边走边说:“南宜昼夜温差大,以后出门记得穿件外套,你身上的运动服太薄了。”
江遇听到了,有些迟钝地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