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他觉得周崇煜穿得太单薄会冷,总是习惯把身上的围巾拆下来,一圈一圈地给周崇煜套上。这小子是怕以后有了自己的围巾,就没理由再戴他的。
“那这条就归我。”
梁峙一边说着,帮周崇煜把那条围巾摘了下来,低头给自己围上,“我戴着,你要是怕冷可以随时找我要。”
周崇煜这才点点头,算作同意。
最后,两个人拎了好几只大袋子从商场里出来,重新回到了车上。
从燕川开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,最快也要八九个小时。
一路上梁峙基本没停,遇到有服务区才会偶尔下去休息一下,去个卫生间,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。
越往北方开,周围的景物就越是萧条落寞。
从车窗向外望去,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广袤原野,一棵棵枯树在道旁喑哑地伫立着,举目皆是灰白色的晦暗天际。
稍微摇下车窗,鼻腔里呼吸到的空气是一种干冽的冷。不同于燕川的黏腻潮湿,这里的冷深入肺腑。
周崇煜其实挺喜欢这种感觉。
远离繁华和热闹,安静趴在车窗边,就这么默默望着远处飞速掠后的原野。
恍然间,人类本身像是被无限地缩小,行进在旷远的灰白色世界中,变得不再那么显眼。
人与人的差异可以忽略不计,烦恼、世俗也像是消失不见。
每当这种时刻,周崇煜才会难能可贵地感受到,自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、孤单但并不孤独的一份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