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崇煜听了没再说话,似乎是也觉得梁峙说的有几分道理。
其实他上午跑这一趟也没帮上什么忙,关于葬礼要采办什么、火化炉跟告别厅要选什么规格、骨灰盒是买实木还是陶瓷,这些主要都是周崇燃来定,钱也是周崇燃来出。
在各种突发的事情面前,他哥似乎总是有能力承担起责任,再忙也能处理得井井有条。
不像他,什么也不懂,勉强只能做个不拖后腿的跟班。
后来周崇煜也就没再想回去帮忙的事,吃了梁峙买来的退烧药,便重新躺回床上继续睡了。
或许是那药有助眠的功能,又或许是这段时间身心都很疲惫,周崇煜几乎没怎么醒,一觉睡到了晚上。
半夜等药效一过,他便又烧了起来,昏昏沉沉地睡不实。
陷入昏睡的这段时间,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些零零散散的记忆。
梁峙好像都没怎么睡,一直守在边上,帮他量体温擦额头。白天到了饭点,梁峙会把他叫起来吃东西,他烧迷糊了不想起,梁峙就一点点地拿着勺子喂。
中途梁峙应该出去了一两次,不知是回去周崇燃那里帮忙,还是只是出门买东西。
潜意识里觉得他不在,周崇煜在梦里没憋住,大哭了一场,醒来才发现梁峙就趴在他的床边,枕着手臂睡了,手心里还攥着半块毛巾。
在酒店足足昏睡了一天半,第三天清晨起来,周崇煜才终于退了烧。
梁峙昨天去周崇燃那里把火化仪式要穿的衣服拿了过来,他们这次来得急,身边没带几件衣服,只能临时去外面买。
全黑的西服,左胸还装饰了一朵白花。
火化仪式七点开始,不到六点,周崇煜就得起来换衣服。
准备先把里面套的帽衫脱下来,周崇煜看着梁峙犹豫了下,想起左臂上还没好利索的伤口,稍稍有些顾及他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