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难说这次的邀约,到底是乐团上级的反悔,还是billy的势利。
身为一名“弃子”,梁峙深刻了解对方的难处。
但同时,他也有拒绝回归的权利。
“billy,下个月的安排,我现在还不好说。”缄默了许久,梁峙这才缓慢开了口。
谈话明显变得严肃了起来,对面billy也不太敢吱声,生怕再把气氛搞僵。
可没过多久,梁峙便又话锋一转,语气轻松地答应道:“但如果能腾出来时间,我没问题。”
一听这话,billy一下如释重负,连连说着好。
跟对方又闲扯了几句,梁峙挂断了电话,稍显无奈地将头靠在了松软的沙发背上。
怀里的笔记本电脑已经进入了待机状态。
闭上眼睛,香薰的气味逐渐深入了肺腑。
像是旷野大雾,白色的呼吸间看不清路途,一如身处于这虚伪空洞的物质世界。
理想一文不值,艺术也一文不值。
关于这一点,他早已经明白。
从淋浴喷头洒下来的水是微烫的。
浇在身上,将附着在皮肤表层的某些细小沙砾一并冲洗干净。
打开淋浴间的玻璃隔门,周崇煜光着脚踏了出去。水珠顺着他清瘦但紧实的身体慢慢往下淌,温差让水分快速蒸干,带走了大半的热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