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晚上没怎么睡实,早上闹钟响的时候,周崇煜眼睛还睁着。
起床把今天外出写生的东西收拾好,拿着包出房间,准备下去洗漱。可楼梯下到一半,周崇煜却突然发觉,楼下的灯竟然开着。
面包机叮的响了一声,弹出了已经硬成石头的吐司。
半面焦黑的煎蛋躺在平底锅里,滋滋冒着油。
唯有梁峙气定神闲地靠在灶台边,双臂交叉抱在胸前,神态像在出神思忖着什么。
听见周崇煜下来的声音,他才扭过身,眉眼依旧平和,只是表情没有像往常那样含着笑,而是多了些严肃和倦意。
“出去写生,画室会管饭吗。”他柔声问。
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早起来,周崇煜依旧不想理人,于是撇过脸,面无表情地忽略了他抛来的提问。
“你真的不打算说清楚,昨天为什么生我的气。”梁峙向前踱了两步,刚刚好拦住他的去路,打量了人一圈才道,“还一直生到现在。”
“起开。”周崇煜看也不看,侧过身绕开了他。
飞快地洗漱完,周崇煜抓起背包就出了门。
今天是周一,画室包了三辆中巴车,将全体学生和老师拉去了郊区的山里写生。
一路上,周崇煜戴着耳机,一个人坐在后排最角落,睡得昏昏沉沉。
山区似乎刚下过雨,路上满是泥泞。
从车上下来,还要背着沉重的包,自己拎着三脚架和折叠椅,狼狈不堪地在山间小道上徒步前进。等到了地方,感觉已经耗费掉了一半的精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