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凉的触感一下下刺激着皮肤,周崇煜将脸撇向一旁,倔强地咬紧了腮帮。
“知道疼还对自己这么狠?”梁峙轻扫过他眼下淡淡的青色瘀痕,神色略显复杂。
浑身是伤的少年人并不理他,权当没听见似的,只保持同一个姿势静坐着。
“我知道你不喜欢跟别人接触,但……回话是最基本的礼貌。”梁峙低着头,耐心将人手臂上的血渍和炭灰一点点擦干净。
见人依旧不说话,梁峙才无奈抬眸,煞有介事地望向他,“你不吭声,我就去给你哥打小报告……”
话音未落,周崇煜忽然就扭过了脸,阴郁的眼睛里透着冷淡和敌意。
“疼习惯了,小伤而已。”他轻描淡写,说完就又把头转了回去,明显还是不愿意理人。
想起之前周崇燃提过的有关他的事,梁峙心下一涩,手上擦拭的动作又小心了几分。
“为什么这样?”
话刚一问出口,梁峙又有些后悔——
还能因为什么。
孤独症,新环境焦虑,家暴阴影。
无论是哪一条单拿出来,都足够成为周崇煜用疼痛麻痹自我,试图转移注意力的充分理由。
“心情不好。”沉默了好一会儿,周崇煜的回答依旧很简单。
想着改善一下彼此间沉闷的气氛,梁峙换了个话题,“在画室的第一天,学得还顺利吗。”
周崇煜不假思索,语气很淡,“老师只教应试技巧,所有人画得都一样,没什么意思。”
“那不是挺好的。”梁峙莞尔,最后趁人不注意,用酒精棉蹭了下对方下巴颏上的炭灰,很快离开了座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