摔了一跤不打紧,看见羊被砸死了,放羊老汉“哇”
大叫,跟有人剜他的心头肉一样:“俺滴羊,俺要牵去河曲府的羊……俺养了一整年。哎呦啊!”
卫十道:“?”
再怎么装,也装不出来一跤平地摔吧?!
卫十道边抬声让人把放羊老汉看住,边不忘将小跑出一段路,将一头跑远了点的山羊按住,拧回来。
这可是活生生的肉啊!一头都不能少。
铁哥儿、铁哥儿在卫十道旁边,嫌弃他丢人地往魏少那边挪了挪。
遍地的山羊,加两个跑出来的赶羊老少,场面一时有些混乱。
魏少一开始似乎和他们一样,也被惊了一下,但魏少不愧是魏少。此时已经冷静下来,压了压手掌,示意土匪们先将羊群逮住,再听听卫十道对那俩人的盘道。
羊群来得蹊跷,放羊的小伙犹自带着惊色,是个不折不扣的“生瓜蛋子”。
那问题应该落在后头的放羊老汉身上。
黄河滩不夜行,夜行非常人。
就算是常人,会在晚上发生羊群奔水的怪事,那一定也遇到过什么。
卫十道误打误撞,忽略了真正有问题的家伙,逮住山羊,同山贼们打个眼色。
山贼头子们分出俩个,一哄而上,将“生瓜蛋子”和放羊老汉一块儿摁住。
黄河滩上,“魏少”一袭黑长衫,收刀负手站在一边,左侧是提着鞭子的娄二,右侧是狗腿的黑风山杨虎飚。一派就地审问的架势。
直播间弹幕幽幽飘过:
【这场景,真有点匪贼强人办事,被普通人撞上,反派大少疑心过盛,见活口就拷问来路了】
【嘎——】
“大爷,您哪里的人,半夜三更,来黄河滩做什么?”卫十道蹲在放羊老汉前头,手里搭着石头子。
他探头探脑,往放羊老汉背上瞅,想找找有没有什么邪术着道的痕迹。
“啊?你们说啥子?”老汉被按住,还在担心他的羊,卫十道一盘问,老汉一愣侧着脑袋,提高嗓子,“啥子大爷?”
卫十道还没来得及把话重复,放羊老汉眼睛忽然直了,他直勾勾盯着黄河滩。四周的人起了点鸡皮疙瘩,下意识往背后黄河滩转头一瞧,以为刚刚的诡道没完全打退,又回来兴风作浪了。
谁知道下一秒,放羊老汉两眼发直,盯住河滩上的遍地碎尸,咚,一下瘫坐在地上。
“哎呦娘耶,杀人啦,杀人啦——遇到歹人了!”
卫十道:“…………”
土匪们:“…………”
罗澜舟:“…………”
我们还以为你是有点本事,才不怕地上的尸体,感情是一开始光顾着盯羊,没看到啊!!!
【东北五门石匠“卫十道”对玩家解元真的印象已更新:大二愣子放羊汉带着的小生
瓜蛋子】
直播间:“…………”
这都能连带上这道长一份??
草,解道长的玩家印象还能好吗?
放羊老汉姓胡,今年五十三,养三四十头羊。
老汉耳朵有点聋,人比较拗,脑子直,还死抠门。卫十道扯着嗓子跟他盘问半天,按胡老汉的交代他跟自己侄子,之所以出现在这。是因为再过几天,是河曲县的大集日。
放羊老汉和自己的干侄子连夜赶着羊群,要赶上河曲大集卖去,凑年尾的钱。
他们是在晚上赶路。因为放羊老汉觉得世道乱,白天赶羊群容易撞土匪。
晚上大家伙都不敢走。
土匪不怕官兵,但这几年,土匪都忌讳在晚上走。
放羊老汉年轻时遭过匪徒,就想来个反其道而行之,在晚上走安全一点的路,稳妥地把羊带到大集上去。
“老汉俺想啊,”放羊老汉哭丧着一张脸,“啥子诡啊不诡的,肯定是李老歪员外他们编出来吓唬俺们,不让俺们进集卖羊卖高价钱的。连夜儿走,比白天遭土匪抢安全……俺这一路,也没撞啥凶神爷爷啊……就是……”
就是撞今晚撞上了是吧。
罗澜舟无语。
他瞟了抱着脑袋,装得还挺像模像样的一队副队解元真一眼。
心说,要不是有你这“干侄子”在,你这老家伙,早半路上被诡吃了。
怪不得解元真一开始的声音听着有点麻木,原来是碰上你这么个铁头的拗种。
罗澜舟的无语太好理解,直播间的弹幕顿时热闹起来:
【我作证,解道长真的很努力地拦了!他非常努力了!奈何胡老汉认为他是想偷奸耍滑……不想在晚上干活,一路上骂骂咧咧教育他。】
【可怜解道长,又要暗中出手保护这老头和他的羊,又得被老汉教育“啥诡不诡,都是做贼心虚的人才怕”】
【“你小子以后别偷人家的羊羔,至于怕这些吗”】
【好惨,解道长:我能怎么办!我也很绝望啊】
【好奇怪,罗澜舟卫神他们居然没和解道长相认?随便编个失散的人手身份不难吧】
【刚刚黑风山贼头子按放羊老汉的时候,解道长和卫神打了个眼色,好像是先不要认?】
“俺们今晚在前头三里地的山窝子里面睡得好端端的,结果、结果,”放羊老汉心有余悸地朝黄河瞅了一眼,一看到那水面上的人脑浆子,尸块,腿肚子又开始抖了。“结果半夜里,羊就跟疯了一样,咩咩咩——自个往黄河这个口跑过来了。”
提到黄河这个口的时候,放羊老汉的声音有点儿抖。
卫厄捕捉到他的颤抖,冷着脸,“嗯”了一声。
立马,就有黑风山的杨虎飚和草山垛子的前大当家,呼喝着要放羊老汉赶紧交代清楚。
“俺说!俺都说,你们别挖俺眼睛,”放羊老汉吓疯了。在他眼里,卫厄这白
生生,阴冷冷的俊俏公子哥,能够面不改色站在一堆的尸块中间,可比旁边五大三粗的山贼头子们恐怖多了。
【放羊胡老汉对玩家“卫厄”印象已生成:白面心黑,剜人心肝下酒的深宅阴险恶人少爷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