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姊,你在林子里那么久没出来,我担心又不能直接进去,正要带人进去找你。”
卫蓁解释道:“无事,我方才崴了脚,多亏少将军背我。你可有看见我的侍女凉蝉?”
“凉蝉在林间被捕兽夹所伤,脚踝受伤,正由医工上药,刚刚才被人在林中发现带回来。这林中有不少猎户布下的陷阱。”
卫凌朝祁宴颔首,准备扶卫蓁下地。
卫蓁赶紧制止,“不用。”
卫凌神色顿时有些古怪。再看卫凌身后,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,乃是太子景恒。
景恒视线在二人身上滑了一圈,最后落在卫蓁身上那件男子的衣袍上,道:“你二人去做何事了,这么晚才回来。”
卫蓁不想与他解释,在祁宴耳畔道:“走吧。”
四下侍女让开一条路,他们瞧见美人娇柔,她气质本就出尘,此时长发垂散,周身覆着一层月色的清辉,更是一种天然去雕饰之美,就这样俯靠在少年将军背上。
马车周边围着的士兵,被卫凌驱散开了。
卫蓁上了马车,祁宴将她放下道:“那我走了?”
美人坐于地板之上,外袍从肩头滑下,里裙也松垮垂落,露出半边莹润的肩膀,雪白的大腿与身下垫着那一张斑斓虎皮,形成强力的冲击感。
马车内点了蜡烛,卫蓁捞过他的外袍,挡在身前,盖住露在外面的大腿。
可她不盖还好,一盖,便是欲彰弥显。
卫蓁感觉到他视线落在身前,喉咙不由发紧。
他未有任何表示,起身撩开帘子,要离开马车时,身后一只柔荑伸出,拉住他的袖摆。
“我的琴课已经耽搁太久,少将军答应过要教我琴的,忘记了吗?”
“记得,”祁宴面色沉静,“我晚些时候过来。”
在卫蓁看不见的地方,他扶住马车墙壁的手,其上青筋暴起,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情绪。
两道火热的目光接触,互不移开,像是男女之间的博弈,在等着谁先露出胆怯。
她松开他的袖摆:“好。那我等着少将军。”
祁宴颔首,告礼退出。
他下马车不久,身后响起一道声音:“祁宴!”
卫凌从后走来,满目狐疑之色,“你与我阿姊在林中做了什么?”
祁宴道:“没什么。”
卫凌:“当真?”
祁宴颔首。卫凌叹息一声上前,揽住好兄弟的肩膀,“我也不是怀疑你,实在是最近不得不多心。护送队中都是士兵,毕竟是男子,谁知晓他们会对我阿姊起什么心思,这些日子你也帮着我多提防他们,不能让不轨之徒靠近我阿姊,可以吗?”
祁宴笑道:“好。”
卫凌手握成拳,锤了锤他肩膀,“也辛苦你了。”
他与卫凌聊了几句,便回到自己马车之上,简单换好一件干净的衣物,却是没有立即去见卫蓁,而是坐在位置上,看向窗外。
夜风凉爽,旷野寂静,黑夜里漂浮着萤火的光亮。
他缓了好一会,身体之中那股不适才渐渐消退,起身走下马车。
“你来了。”
卫蓁坐在马车中,看到祁宴走进马车,唇角上翘。
在她面前摆放着一把琴,古朴而典雅。
而女郎发间只插着一根银簪,长发未绾披在身后,月白色长裙裙摆垂曳在地,似霜似雪。
他之前的外袍,被她规整地叠好放在了一旁。
祁宴在她对面跪坐下,手覆上琴弦,拖出一道清亮音色。
他直接开始为她讲课:“始祖伏羲,斫木成琴。凤栖于桐,结丝为弦。你既要学琴,便得先了解琴的构造。”
他娓娓道来,声音在月色之下,犹如山涧之中水流缓缓流淌。
卫蓁双目明亮,熠熠泛光,好似认真倾听。
祁宴先教她弹琴的指法,低下头去,指尖轻轻拨弦,却发觉她没有看琴,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。
“方才我说的,有何没听懂吗?”祁宴抬头道。
她双手撑在琴上,倾身而来,发间幽香扑向他。
女郎呼吸拂在他鼻尖,目光颤着,分明是想躲闪着,却强迫着自己与他对视。
她红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:“方才在水中,少将军将我的身体看了多少?”
那股不适感又涌入了祁宴的身体,令他手不由扣紧了案几边缘,脖颈之下与手背上的青筋,全都暴起。
琴声,乱了。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