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徽来到小校场Θ[生气。”
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小时候缠着要跟阿娘一起睡被阿耶收拾的情形。阿耶阿娘跟别人家的夫妻不太一样,比如十姨夫妻两个,姨丈对十姨就规矩得很,人前连十姨的手都没有拉过,可阿耶总是眼错不见就偷偷亲阿娘抱阿娘,还非要阿娘坐在他腿上!阿娘不情愿都不行。
这封婚书绝对不能让阿耶看见,不然阿耶肯定要气坏了。桓越思忖着:“咱们悄悄给放回去,别让阿娘发现,我这就去给大兄写信。”
他跑去拿了枪,又伸手把桓徽抱下台子,桓徽还是忧心忡忡:“二兄,要是阿娘跟这个谢旃……怎么办?”
“不会的。”桓越不假思索,“阿娘最喜欢阿耶,要不然怎么每天都给阿耶写信。”
“我觉得也是。”桓徽抽抽鼻子,将满脑袋乱哄哄的想法都赶出去,“阿娘最喜欢我,然后就是阿耶了。”
“胡说,阿娘明明最喜欢我。”桓越揉她的脑袋,揉得簪着一圈小珍珠的双环髻都乱了,桓徽软软地抗议:“不许你动我的头发。”
“唔,”桓越说着又揉了一把,“那我下次不动。”
“你说话总不算数。”桓徽护着头发,再次抗议。
兄妹两个正说时,忽地听见有人唤:“燕王,公主。”
抬眼一看,是他们的十姨丈,中书令王澍,俊雅板正一张脸:“新来战报,建康降了,臣特来给皇后殿下和两位小殿下报信。”
“真的?”兄妹两个一齐欢喜起来,“那么阿耶和大兄是不是马上就要回来了?”
“陛下已下令班师回朝。”王澍道。
“我去给阿娘报信!”桓越撩开长腿一道烟跑了,桓徽顾忌着礼仪不能跑,急得直喊:“二兄,你等等我呀。”
快步跟在身后,心里一阵轻松。江东降了,阿耶和大兄都要回来了,大兄一定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!
当天晚间桓徽俏悄把婚书又放回抽屉,五天后桓宣带着桓绍返回长安,合宫上下一片欢腾。
一家人欢欢喜喜在一起消磨了大半天,待晚间得了空闲,桓徽跟着桓越悄悄去了东宫,将婚书的事一五一十告知桓绍,桓越又道:“我这几天一直在调查,快有眉目了。”
桓绍心里十分惊讶,脸上却不露出分毫,又知道桓越这话是自夸呢,他一向骄傲,若是已经查到眉目,自然不会来找他这个大兄帮忙。并没有点破,只道:“二弟处理得很稳妥,徽儿也办得很妥当,后面的事交给我吧,你们不要声张。”
心里一霎时闪过无数念头,又一一否定。无他,父母情深义重,绝不可能有别的可能,那么这纸婚书这个谢旃,又是怎么回事?
事关私隐,自然不能假手别人,桓绍留了心思打算慢慢探查,哪知夜里到傅云晚的坤宁宫请安时,傅云晚并不在,去佛堂了,桓宣与她一道去的。
桓绍心里一动,那纸婚书是从佛堂找到的,佛堂修建是父亲一手操办,建成后父亲只要有空,也时常陪母亲一道敬香,婚书藏在那里,父亲不
太可能不知道。
父亲待母亲极好,又极有独占欲,连他跟桓越小时候总缠着母亲都不行,也就只对妹妹例外点了,假如父亲知道这婚书却没有异样的表示……
又突然想起此次在建康受降,父亲忙完国事后独自去了城中一户人家,那户人家,姓谢。
谢家,谢旃。也许父亲全都知道,默许,甚至与母亲一同守着这个秘密。那些陈年旧事,就不是他们这些儿孙辈可知的了。
桓绍转身向佛堂走去,门外是阿金侍立,她如今身份不同,已经极少做这种事了,那么此时亲自守着,必是父母亲有机密的事,不想别人察觉。那个谢旃的事吧,父亲全都是知道的。
桓宣慢慢向门前走来,阿金向他福身行礼,又摇了摇头,桓绍便知道不能进去,步子没有停,一直来到近前,听见内里模糊的语声,是父亲:“……江东无恙,佛奴也可放心了。”
“殿下,”阿金不得不出声阻拦,“陛下吩咐过,任何人不得入内。”
桓绍点点头,神色如常:“那就有劳尚宫代孤致意,就说孤来过请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