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小将军,这种玩笑还是莫要开了。”他似是不在意地抽回了手,思忖了下,偏过头道:“今日之事,本王权当是小将军在席了多喝了酒杯,说了些不着边际的醉话。”
“我说的不是醉话——”谢诏上前一步,看起来像是要把他吃了。
“谢小将军!”郁祐呵了声,退了两步,“此处是杨府,你若再有此失常之举,本王不会再客气。”
“你生于勋贵,日后自有德容双全、家世相配的佳人相伴,还是莫要走这歪路了。娶妻生子才是正道,到时本王定送上大礼相贺。”郁祐不大敢去看谢诏的眼神,光是这么站着,他都觉得要被看穿了。
“谢小将军好自为之吧。”郁祐匆匆地走了,没有片刻的停留,没有瞧见身后人脸上的阴霾。
杨府请的角抵戏班子到了,杨严出来寻那没了踪影的两人,正好碰上了郁祐。见他脸色不大好,便问:“殿下可是身子欠安?”
郁祐“啊”了一声,含糊地道:“是有些不大舒服,不碍事的,本王陪祖母看完戏再走。”
“殿下若是不适也无妨,同老太君说一声。”
郁祐摇头,“好些年没见祖母了,尹都路远,不知何时才能再聚。本就没能侍奉祖母膝下,现下多陪一刻也是好的。”
杨严见劝不动,也就遂了他意,“殿下有心了。”
“殿下可知谢小将军在何处啊?”
郁祐垂了眼,“……谢小将军方才不慎跌了腿,在假山后。本王正想去叫人,只是怕祖母等急了……还请舅舅照顾一二。”
这话说得很是不对劲,但杨严也来不及细思这两人是发生了什么,应了声,“殿下快去吧。”
到了戏台下,坐到了老太君身旁,面上挂着笑。台下众人都看得津津有味,他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。
都怪谢诏,偏给他整这么一出。往后他若想明白了还好,要是想不明白,依着他那气死人的倔脾气,怕是要闹出大事。
“祐儿啊,怎么魂不守舍的?”老太君握住他的手,眼神没有方才那么混沌了,显出历经沧桑的清明。
“孙儿就是方才在席上有些吃撑了,不大舒服。”郁祐勉强笑了下。
老太君不置可否,虚叹了声,“怎么没同景安一块儿来啊,他人呢?”
大概是被揪去上药了吧,扪心自问,他那一脚力道确实不小。万一真给他踢坏了怎么办啊。郁祐心里头更烦了。
“祖母,他脚上有伤,方才又跌了一跤,就不来凑热闹了。”
“哝,那你怎么没去照顾他啊?”
“舅舅去了,想是已然安置好了。”
老太君神色微缓,语重心长道:“祐儿,这闹别扭可不好啊。你们既在一处,便要相互体谅,景安是个好孩子,你也是个好孩子,万不该为了些可有可无的细枝末节伤了心。这人呐,也像树上的花儿一样,过了时候就谢了。花儿来年能再开,这人错过了可就回不来了。”
第40章 夜会淫贼
郁祐想说,他同谢诏真的什么都没有。但对上祖母慈爱纯然的眼神,又只能点了点头,“祖母放心,孙儿有分寸。”
一场戏下来,郁祐什么也没听着。杨严告诉他,谢诏跌得有些厉害,先回府里了。郁祐也没说什么,拜别一众长辈,回了州牧府。
“殿下,你脸色怎么这般差啊,是不是在担心谢小将军?也是,方才他走时一脸的苦相,瞧着怪可怜的……”车厢里,小德坐在他身旁都不敢大声说话,但还谨记着谢诏的吩咐。无时无刻不在旁敲侧击。
毕竟人家小将军说了,什么时候殿下入了谢家的门,小桃红才能到豫王府来。
郁祐抬头,原本游离的眼神机敏起来,“本王若是脸色差也是被你气的。”
“殿下这话从何说起啊,小德这两日可乖了,没有给殿下惹祸啊。”
郁祐冷哼一声,“午膳后你嚷嚷着困,要睡会儿,实际上去东厢通风报信了吧。好叫谢诏在假山后拦本王。”
小德霎时没了笑意,垂下了头,不敢同他对视。此形此状,算是供认不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