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祝神温声笑道:“自然是贺兰破小公子。”
“哦?”贺兰破面无波澜,走回绿蜡斋,一脚踹开祝神房门,踹得砰的一声,灰尘飞舞,“祝老板竟知道有个贺兰破?我都不知道谁是贺兰破。”
祝神被他抱得晕头转向,好不容易被放到床上,贺兰破翻箱倒柜取了药膏,单膝跪在窗前,又一言不发夺过他的腿自顾低头上药。
祝神慢慢撑着床板坐起来,仍想法子哄道:“那给我上药这位公子,姓甚名谁?”
他听见贺兰破头也不抬地冷笑:“祝老板还想得起上药的公子?我以为您只知送药的大公子,不认识上药的小人物。”
祝神沉默了一会儿,看着贺兰破给自己两只脚上完药,眼疾手快弯腰抓住贺兰破的手:“我看看你的伤。”
贺兰破倒是没说话,阴着脸任祝神扒拉自己受伤的掌心检查。
检查完,祝神取了锦帕给他擦伤,又拿过药给贺兰破涂上。
他已许久没有给谁上过药。
小时候贺兰破受了伤,祝神去乡间给他摘草药,不管三七二十一,只照着赤脚大夫画的图,长得像的草都给摘了,拿回家洗洗,放到嘴里嚼烂,等自己嚼过没出事儿以后,再跑去给贺兰破上药。
那时他怕贺兰破喊疼,总一边上药一边吹,吹了还要问:“疼不疼?”
贺兰破一次也没喊过疼。
祝神指尖挖了膏药,点在贺兰破的手上,一时想出了神,便吹了吹,又问道:“疼不疼?”
贺兰破淡淡开口:“总不会比被刻字的佛珠疼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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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对老婆阴阳怪气了吗
阴了
第21章 21
祝神扶着他的手不再说话。
两个人一坐一立,窗台外的斜阳倾洒在贺兰破的侧肩与后背,衬得他衣上暗纹隐隐反光。
好一会儿,他指尖动了动,垂下眼望着祝神:“明日三十,祝老板今天就要回去。是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才跟我道别?”
贺兰破一直都心知肚明。
祝神是不会留到喝喜酒的时候的。朱砂剑尾每半月归来一次,他必须要回喜荣华了。
“这不就道了。”祝神收手,低下眼笑,“贺兰小公子机敏聪慧,何须我说。连道别都替我省下麻烦。”
又要走了。
贺兰破看了看自己掌心,又无声吐了口气,扭头看向飞絮阑珊的房门处:“若是能把门关上……”
一辈子都叫他走不出去就好了。
祝神没听清,只问:“小公子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贺兰破收敛视线,上了药的伤口开始传来灼烧的痛感,他手指蜷了蜷,“那我就不送祝老板了。”
祝神还没说话,他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不多时,却有几个小厮送来一身新衣,一双新鞋,连颜色都与祝神惯爱穿的无二,说是二公子打发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