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洵看看那姓陆的伤口,在抬起自己手看自己的伤口。
一个上了药,一个没有;
一个仔仔细细包扎了,一个用嘴胡乱打了结。
一个被人小心翼翼地清理血迹,一个手心血肉模糊手背全是血迹还没人搭理。
这样想着,原本已经剧痛已经渐渐减轻的手,又不受控制地疼起来。
那剧痛不仅让他手指颤抖,更是沿着手指直直疼到了心尖尖上。
仿佛有人拿着尖利的锥子狠狠在剜他的肉,戳他的骨,如果不能把心剖出来,不能骨拆出来,这种痛他根本无法用任何办法减轻,甚至,剧痛像是一张巨网,他像是一只可怜的、无人问津的微贱的蛾子,无力地被捆缚住,躲不开,更逃不掉!
江洵不自觉地抬手,狠狠揪住自己胸口处的衣襟,好似恨不得将手指戳进去,把心给抠出来。
可终究他也只是仅仅拽住了自己单薄的衣衫,狠狠闭上眼,让自己什么也不看,什么也不去想。
是他不够好,让云曦受了委屈,之前用自己的职权威胁陆氏族长停止议亲更是不应该。
自己该死,怪不得云曦不搭理他。
江洵虚弱又乏力地靠在山壁上,视线上移,不去看那边的两人,好像这样心里酸涩难当的痛楚就能减轻一些。
又过了半刻钟的功夫,江洵终于听见了手下的声音。
“头儿,你在里面吗?”
江洵听出来那是何千户的声音,深吸一口气,敛去面上痛苦又失落的表情,沉声应答:“进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