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出生在一个只有几万人口的小城市。镇子很小,大家都是同样的肤色,说着同样的语言。我每天都会见到熟人和朋友,大家都过着一种生活,喝酒,运动,恋爱……没有什么新鲜事。”
许楷文说:“可能在那座小镇上,你是赫赫有名的人物,但到了像北京、纽约那样的大都市,你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。比你富有的,比你聪明的,比你有远见的人比比皆是,没人在乎你是谁。很多欧洲的年轻人选择离开自己的国家,去往更加具有年轻活力的大城市,因为那里才能施展他们的可能。”
最初来到中国的决定,是因为他想了解不同的文化,想知道地球的另一端是怎样的世界,生活着怎样的人们,而不只是从网络和书本上了解。
世界很大,他去过的地方还不够多,看得也不够多。他希望在自己老去之前,能探索尽可能多的地方,这是他从少年时起就有的梦想。
乔予洁说:“大城市有它的美轮美奂,同样也有它的冰冷和孤独。”这一点,她在纽约感受得很深刻。
“起初我觉得我应该会过得很孤独,但我遇到了你。能和你交集,是我过去三十年里最大的幸运。”
许楷文告诉她,“我还没有想好要在哪度过我的一生,但我的梦想一直没有改变过。”
他曾经的梦想,是在三十岁前去一趟非洲,虽然现在已经超出了限期,但也只是延长了时效而已。
七年过去,他的想法也没有改变。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,大多数人们都会选择向生活妥协,忠于安稳,享受物质生活,并以此来衡量生活质量。
乔予洁很庆幸,他还保留着难能可贵的初心。
其实在不知不觉中,他的梦想,也渐渐成为了她的梦想。如果有一天她摆脱掉经济问题的困扰,也会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。
很多时候,一段感情留下的东西,远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多。他说过的每句话,做过的每件事,实际都对她造成了或大或小的影响。尤其她在那样一个青涩的年纪,很多无意识的情况下,这个影响就已经形成了。
他们的相遇,无形中改变了彼此的人生轨迹。
当然,爱情带来的影响是一部分,另一部分不可估量的因素,是家庭。
乔予洁问:“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跟你爸爸和解?”
许楷文回答:“因为我是一个公正的人。我是他们这二十年婚姻的见证者,我看到了他的表现。”
“我妈妈是个忠于家庭的人,她想要的是一个能够理解她的付出,并帮助她一起完成家务的丈夫,还不是一个只会用工作当借口的甩手掌柜。她原本也可以拥有非常好的事业,但是她为了家庭,选择做出牺牲,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我们身上。生活是这样的,总要有人做饭,照顾孩子,送他们去上学……这不该只由女人来承担。”
这种丧偶式婚姻,在全世界都存在着。
“我想她在遇见现任丈夫之前,已经想过无数次离婚的念头。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,我并没有觉得她做错了什么,这是她的选择,而我父亲也尊重了她的选择。因为他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。”
说完后,许楷文有些抱歉道:“我今晚的话是不是太多了?”
乔予洁摇头,她愿意做一个聆听者。
她了解过,北欧国家的女权意识非常强,婚姻观念也比较淡泊,并不像传统社会对“出轨”的声讨和难以容忍,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开放式关系和开放式婚姻。甚至有调查统计,丹麦的出轨率接近50,位居世界第二,而且女性远高于男性。
可能在常规思维里,在婚姻中“出轨”的多数会是男性。但事实上,女性也有选择她们想要的生活的权利。在这里,人们强调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,这种平等不意味着男人要承担更多责任,或是女人享受某种特权,而是大家平等地分摊所有工作,享有同等的权利,其中也包括了出轨。
赋予权力,并不是对这种行为的包容。
七年前,他们谈论到两性平等的话题时,许楷文说过这样一句话,“我们有女王,我们的总理是女人,就连上帝也可以是女人。”
这是一个开放且自由的国度,不像亚洲国家内在的传统保守,也不像南欧国家受到了宗教的约束……在丹麦,性是一件可以公开讨论的事情,海滩上可以自由裸体,女孩们都很独立自我,这是他们的文化特色。
尊重每一种文化,是良性-交往的前提。
乔予洁问:“那你会不会接受openg retionship(开放式关系)?”
“我的很多朋友,都和伴侣保持着开放式关系,chris也算。他们也过得很快乐,这些都是自己的选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