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台风高,衣褛单薄,还是会冷。
钟摆滑过午夜,想到明天还有工作,乔予洁回到房中,卸妆睡觉。
睡梦中突然感觉喘不过气,意识清醒,压在她身上的人正扼着她的脖子,新修整过的胡须扎在她的颊上,气息浓重,不是别人。
他想走就走,想回来当然可以回来。除了她这里,他永远还有别的去处。
他好似醉了,在吻她,又似在宣泄,掐着她脖颈的手移到腰上,力道未减。
“是我毁了你,你为什么要救我?为什么……”
多少午夜梦回,他对她永远只有这一句话。不是我要你,不是我爱你,而是为什么。
都说意大利男人情话翩翩,她却从未在他口中听到过一句。
是什么将他们两个紧紧联系在一起的?是一次无意的撞破,是一桩丑闻一次侮辱,也是一场雪崩。
那年他们在意奥边境的小镇滑雪,地震引发了多诺米提山脉雪崩,大雪压塌了整座酒店,房梁坍塌,水晶吊灯的玻璃扎进了他的脖子里,在救援抵达之前,是她将他从雪中挖了出来……
救下一个濒死的人,其实不需要理由,这是人性使然。而至于所救之人是善是恶,便交给上帝裁决。
她抱住他的头,用一种类似母亲抱着孩子的姿势,轻声安慰道:“因为只有活着,才能看见天亮。”
他最爱是黑夜,最憎恶是天亮。对一个向暗而生的人最大的惩罚,就是让他直面阳光。
她希望他继续体会这种的苦痛,日受一次折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