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格想,当初的她,就是被林誉之这种疏远和亲近吸引得更深。他的排斥令林格更加渴望靠近,而对方偶尔展露出、一如既往的细心则像鱼饵,纵容的鱼饵。
他约束着妹妹的行为,却又放纵了她增长的爱意。
这种增长的爱意最终如决堤的洪水,冲垮了他们岌岌可危的亲密关系。
冲垮防线的最后一滴水是林格的受伤,她在切西瓜时不慎切破了手指,伤口不深,但流的血多,看起来狰狞。龙娇在房间午睡,林格在厨房里,默不作声,想用水龙头下用活水冲伤口。
如果不是林誉之从背后握住她的手,那凉水就已经刺透了她的骨肉。
林格噙着一点泪,手指疼痛倒是其次,她只是觉得委屈。说起来也怪,林誉之不来,她不难过,他此刻一声不吭地用柔软的纸巾擦拭着她手上的血,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,说不出的可怜。
林誉之沉默地为她包扎伤口,医药箱在他房间,林格也是冷战以来第一回 进入这里。窗帘半掩,露台上下着濛濛的小雨,是独属于扬州的闷热雨季,好像掉落在手掌心的都是温热的白开水。房间小,两个人同时站立更显狭窄。林格坐在床上,眼下挂着泪,看着林誉之在那边翻药水裁绷带。
林格不哭出声,只是一直掉泪,安安静静地往下淌。林誉之给她包扎好手指,一抬头,看见她泪汪汪的一张脸,抿了抿唇,还是抬手擦干。
“哭什么呢?”林誉之低声问,“痛?”
林格摇头。
她不觉得痛,强力的委屈已经淹没了那仅有的痛。林誉之低头看她的手,捏住她掌心、按了按手腕,大约是想看看她的手有没有受伤。林格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在林誉之低头的时候,用力吻上他的唇。
林誉之没有推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