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幸送治及时,姜夏除了身体过度疲劳和虚弱,其余生命体征平稳,检查下来并无危险。
直到听到确切诊断,顾风来一直沉霜似的面色,才有了一些缓和的松动。
如同弓弦般紧紧绷着的心和强迫自己冷静的神经,也随之松懈了一丝。
松懈过后,铺天盖地的庆幸与疲累奔涌而来。
他感觉自己像在暴雨夜的海浪里翻滚过一圈,心情与神思大起又大落,最后终于风平浪静一切趋于安定,才能轻轻地、长长地纾出口气。
他今晚带着一腔懊悔与歉意而来,那些想对她说的话,总算还有说出口的机会。
病房里间暗了光线,只留床边一盏夜灯,昏黄的光晕笼罩在病床上沉睡之人的面庞。
顾风来处理安排完后续杂事后就一直坐在病床旁的单人沙发椅。他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姜夏看了一会。从她苍白的脸蛋,到失去血色的嘴唇,再到放在被子外打点滴的右手背。
接着顾风来看到姜夏左手上还死死攥着东西,那是她录节目时的道具,几块刻着单词的铝制铭牌——从录影地到这里,她一直没松过手。
他皱着眉盯着她紧紧攥着的左手看了半分钟,轻叹一声站起来走到床边,倾身捞起那纤白的手,有力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白玉似的长指,试图再次把那些铭牌道具拿走——却被她倔强地攥得更紧。
顾风来低眼看着姜夏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,片刻,忽然无声失笑。
他有时觉得她好像真的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,怀揣极骄傲的心,几乎没有软肋一样,即使这种孱弱的时刻,仍然改不了争强好胜的本能,仍然固执惦记着工作与录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