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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的,能这么快缓过来都是她有本事。

搁齐晴雨身上的话,她要不是有哥哥在,到现在估计魂还在西平没回过神来呢。

不仅女知青,男知青们也没好到哪,尤其是陈传文。

他这人的性格和多数能往男人身上靠的词都不搭边,什么大方、勇敢、坚强之类的反义词倒是轮得上。

因此快递员来的日子,知青们乐颠颠地从大队部抱着包裹回宿舍,半路上拆开信的陈传文一进屋就哭。

大家倒也不意外,毕竟思乡之情谁都有,很有默契当作没看到,目不斜视地路过。

只是大家给他留着面子,他自己反而不管不顾,变成止不住的抽泣,那真是鼻涕眼泪都一把糊在脸上。

到这会,郭永年不得不问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
人人的目光都挪过去,许淑宁还腾出手从口袋里拿出草纸给他,心想自己都不怎么舍得用,可以说情深意重。

但再贵重,不过是用来擤鼻涕,陈传文接过来闷闷道:“我奶奶过六十六的大寿,按老家的规矩,要长子小孙挂鞭炮的。”

老太太最疼他,还不到六十就念叨着这件事,当时大家都以为顺其自然的事情,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时候,居然没能实现长辈的心愿。

很多的思念,其实不是日日挂心头的,因为生活要往前走,但某个时间点总是格外汹涌。

陈传文也算是人高马大一个,现在怎么看怎么可怜。

连最不对付的齐晴雨都安慰道:“等八十八的时候你肯定在。”

有女孩子说话,陈传文才品出丢人来。

他用力吸鼻子,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来好,索性到外面去洗脸。

面无表情的落荒而逃,也有点好笑,但此时此刻可不能笑出声,许淑宁只能用力地憋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