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樾要留他颐养天年,他背着粗陋布袋,挥手而去,只道:“四海为家。”
凌樾在他手心画下一个符号,“师父在外不易,若见了大树钱庄,画下此符,无有不应。”
静虚子诧异,笑了笑,再不回头。
小童将一切看入眼中,待老道长一走,便冲上去抱住了凌樾的腿,“道师,我也会好好学的,求求你,别赶我走,我不会被煞气所害的。”
但凌樾不顾他抵抗,硬生生将他送去学堂,非休沐不得回来。
“呜呜……道师,我不要离开沈园……”
离开了,凌樾怎么办?
凌樾就真的只是孤家寡人了。
可桃花林还没有开……
再过半月,沈园已经恢复了往日景象,一座正殿,四个小房,有书房,沈颜的,他的,还有一个空的。每一间都和往日一抹一样,门口也摆上了迎客松,放在右边,堂前画匾是万寿纹,汝窑茶盏是鱼鳞开片蟹爪纹……
他终于都能记住了,但那个渴望他在意的人,已经再也回不来了。
他推开沈颜小房,沈颜总是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,堆得满满当当的,一进去就感觉很窝心,点的香是松烟沉香,再如何模仿,也拙劣的不像话。
他躺进沈颜的被褥,松松软软的,和沈颜人一样香软,花色是淡粉的,往日沈颜躺在里面,他躺在外侧,沈颜睡着的时候会不自觉滚进他怀里,睡得时候脸会很红很热,像个小动物一样。
沈颜会说些令人心疼的话,“殿下,我很想你……”、“殿下,雨大不要来了,阿颜会乖乖呆在沈园,那也不去的。”、“殿下别皱眉,是阿颜还不够听话吗?”、“殿下,抱我一下吧”、“求求你……”、“可以不推开我吗?”、“就一次,殿下”,“让我走吧,放过我吧……”、“好疼啊……殿下,阿颜好疼……”、“殿下不要再受伤了……”每一句都离不开他。
他那么瘦,抱着自己的时候,却那么紧,好像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,生怕他跑走了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