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中人谨小慎微,稍有不当都是丢脑袋的大事,故而一毫一厘都挑不出半分错来。
但这张表不是。
红色的朱砂圈太过随意,不够圆润,并且入笔还微微上翘,有点像个“6”,凌樾想到此处又拿起自己方抄好的佛经对比,果然是飞白体的入笔。
又思及顺王突如其来的几次沉水,好似与人交谈,还有那刚死就浑身尸斑的梁公公。
子不语怪力乱神。
可世间当真没有鬼神吗?凌樾从前坚定,而今却惘然了。
沈颜路过,嚼着刚从凌樾书房顺来的桂花糕,冷笑一声,早知道凌樾夜夜把看,痛不能眠,他就多圈几个,气死这对狗男女。正思索见凌樾突然推门而出,恰好与他撞了照面。
凌樾顿住脚步,好似闻到了一阵冷冷淡淡的松烟沉香之气,他心头微涩,伸出手来隔空轻抚,是你吗?
沈颜一个恶寒,“嗖”地飘走。
那香气又不见了。
凌樾怀疑是自己错觉,迈步离去,沈颜坐在高高的树上看他身影越缩越小,十分不情愿跟了上去。
居然是看太子。
从建章宫到东宫的距离很远。
他一直跟在凌樾背后,又怕凌樾似刚刚那般,好像察觉到什么,毕竟他也只剩下了一盏灯,沈颜不近不远的跟着。
走着走着,沈颜才想起来,这不是他第一次跟踪凌樾。
以前在西凉,凌樾经常会在他和顾忘睡着后偷偷出门。
连顾忘都不知道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