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颜道:“倘若西凉初见凌樾,他也如你这般狡诈,我不会理他。”
顺王嗓子干涩,不知自己哪里不对。
“为何?”
沈颜斟了一盏茶,闻了闻茶香,“凌樾重伤,若是醒来,定要将谋逆的容相株连九族;若是不醒,你便是唯一的皇家血脉。本来是个稳赢的局,结果凌樾没废皇后太子,你很不甘心吧,所以才铤而走险地亲自谋害太子。”
顺王辩解:“我不杀他,便是他害我。顾忘如今不再,皇后要杀我易如反掌。”
“而后呢?你害了太子,再爆出皇后私通,凌樾就能容你了吗?他不到而立之年,还可以广纳后宫,开枝散叶,凭什么要留你一个野心勃勃、杀人不眨眼的皇弟膈应自己?”
顺王咬唇不答。
“你因嫉妒便可以将幼童推入水,麻木不仁。”
顺王嘴唇欲动。
“野种吗?就因为不是皇家血脉?同样是人哪有贵贱之分?你因母妃是宫女,饱受欺凌,竟也不会将心比心吗?你们宫中的人,都是一个不折手段的模子罢了。”
顺王五指冰凉,下意识叩紧桌面,又觉太过紧张,松手掩饰,不慎将茶盏打落在地。
“……那你为何还救我?”
“我很好奇。”
沈颜托腮,懒散地看着他说:“你知道的,我本是不打算救你。”
所以才能袖手旁观,眼睁睁看他服下饭菜里的毒药。
但是,沈颜想起仰头饮雨水的样子,想起他谋害太子时的镇定,看见厉鬼时的平静,他问:“你看到我救太子之时,半点也不慌张,好像早就猜到世上有鬼一般,为什么?”
他又想起第一次在芳菲苑与顺王对望的那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