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云瑾在这段时间很担心他的精神状态,经常挺着个大肚子来找他聊天,同他说扬州的柳枝,江北的落霞,带他看夕阳下的烈马,潇潇暮雨下的竹林,她说晋国三百池,处处醉光阴。
容云瑾说得太过于字斟句酌、诗情画意,沈颜没听懂两句,但野马奔腾十分豪情,竹杖蓑衣分外洒脱。
沈颜心中也渐渐埋下了一颗种子。
顾忘打仗打多了,遇到事情就知道给他送酒,堆得他满院子都是各种酒,沈颜偷偷着人卖了出去。
顾忘吹胡子瞪眼地来找他算账。
“送我的就是我的了,你管我怎么用它!”
“你浪费我一番心意!”
“那行,那我买回来,还你一坛,你给我喝一坛!”
顾忘抢道:“军中严令酗酒!”
沈颜嗤笑:“你也好意思说这个话,敢情从前行酒令耍赖,骗了三坛酒喝的人不是你一般。”
谈及此事,两人静默。
许久,沈颜问:“顾忘,你可有一丝后悔?”
“殿下的旨意,就是我的方向。”顾忘道。
沈颜说:“我明白。”
明白但不理解。
沈颜这样的人喜欢上谁都是全身心的投入,明明受了那么多的苦,想法还是如此天真。
或许这就是凌樾不肯告诉他的原因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