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樾这才抬起头来,起身走到他面前,俯身道:“顾忘不配遣王族部曲,那杨将军就配使朕御前之兵了?”
杨尚川面色煞白。
凌樾一脚踢向他胸腔,“朕卧病在床不过一月,尔等便敢扣押皇宫侍卫,是打算要谋逆吗!”
尽管穿了厚重盔甲,凌樾之力仍然教他痛苦不已,但眼下无暇顾及此事,他忙抱紧凌樾大腿,叩首表忠心:“臣不敢!臣不敢!臣对圣上之心可昭日月!……彼时宫中封锁,皇后太子皆不得见,圣上身边一个亲近可信之人都没有,每日传来都是昏迷不醒之论,朝臣担忧圣上被奸人所挟,适才求臣出手一救啊!”杨尚川磕得头都快破了,“圣上明鉴!圣上明鉴!”
凌樾不会逼他太紧,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,十万顾家精锐在他手中,凌樾便不得不忍,他道:“杨爱卿所言,朕自当无有不信。”
“昔年朕受困西凉,还是多得爱卿起兵相助,朕才得以有君临天下之日。爱卿之恩,朕一日也不曾忘怀,故将最是骁勇善战、忠君爱国的十万顾家军交于爱卿手中,相信爱卿能将顾家神威,扬名四海!”凌樾叹一口气,“可爱卿实在让朕失望……”
杨尚川汗流浃背。
“外祖父曾告诉朕,顾家军精神只有一个字——‘忠’!却不料今日有拔刀向天子之卫这等荒唐大事!”凌樾睥睨的看着他道:“杨爱卿,朕很为难啊!罚你,你尚情有苦衷,伤及君臣和睦;不罚,让军士寒心,难以再为表率。”
“爱卿且说,当如何是好?”
凌樾这套恩威并施,打得杨尚川头昏眼花,他不愿失兵权,只得乖乖认罚,“臣虽师出有因,但终是犯了大忌,不得不罚,臣自请军法百棍,罚俸禄十年,以儆效尤!”
“不可不可!”凌樾摆手,“爱卿多年为国征战,劳苦功高,怎能受如此酷刑,依朕看,俸禄三年,五十军棍便已极致,倘若将军仍是自责,最多暴晒两日,莫要伤了筋骨。”
军法百棍还可放水,这伤后暴晒,可不去了半条命!
但话已至此,杨尚川也只能硬着头皮,“谢主隆恩!”
至于顾忘带兵一事,他都已是罪人,怎好再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