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苦的只有凌樾一人。
沈颜换好淡粉色新衣,只感叹这宫里比他们春风楼争奇斗艳还厉害,上午还着青衫呢,夜里就成了人人追捧的粉衣大太监。
沈颜赶回建章宫看戏,凌樾身上的疹子已经退了,但面色憔悴,眼底的青黑格外明显,胸口的伤又因咳嗽沁出不少血。
太医四指并在凌樾腕上,又看看他舌苔,跪道:“回禀圣上,突发恶疾,应是风疹之症。”
凌樾阖目,平静似暴风雨来临前的湖面,“风疹皆有来源,因何?”
太医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,“这……这……许是……”支吾不出,便跪下磕头求饶:“恳请圣上再给微臣一些时间,微臣定能查明原由!”
凌樾眼也不抬,“一个时辰了,堂堂太医署竟然小小一个风疹都治不清楚,朕养你们这些废物何用!”
“拖下去,杖二十!”
几个老太医吓得丧魂失魄,就他们这个岁数,二十杖,还不得一命归西,哭着哀求,“圣上饶命,圣上饶命啊!”“且慢。”
此时,一声清音打破了乱局。
沈颜道:“或许是紫荆花吧。”
紫荆花是西域产物,在西凉和晋国都鲜少看到,所以太医署不知,也是情有可原。
毕竟这件事,连凌樾本人都不清楚。
那事发生在他十三岁生辰前夜。
国师送了最艳的舞服、最烈的美酒、最稀有的鲜花、最珍贵的珠宝到春风楼给他,誓要他明日做整个西凉,最光彩夺目、举世无双的花魁。
所有人见人都在欣羡,甚至连良家女听说,都流露出渴望的眼神。
全西凉只有他在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