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余家村这一块地方,连淋菜的大婶,小卖部的下棋的大爷们都认识余逢吉,从前只是知道他是村里一个后生,未必知道是谁家的。
可是自从余穗婷葬礼上出的事情之后,大家又都想起来了,几十年前本村还有一位闻名遐迩的葬师——余天水,正是余逢吉的父亲,现在不是因为他的父亲知道他,而是因为余逢吉那天晚上的举动知道他。
知道他确实是有些门道的人物,看见他回来抱着两个南瓜,都打着招呼。
“逢吉回来了?”
“我这有些新得的空心菜,明天我到你家去求个平安符!”
这些妇女和大爷们的最也恁厉害,把余逢吉从头夸到脚。
余逢吉也最怕招架这些人,但凡是落到自身的夸奖又或者是谈及自身的问题,他向来都是逃避的,因为他有些惧怕这种落到身上的鼓励和期待。
尤记得前世他的朋友还开过玩笑说,他就像是水墨画上不浓不淡的一笔,少了觉得突兀,浓了又显眼非常,淡了可又总能叫别人想起他做的事情。
也或许是干这一行多了,从小就跟在师父身边看见那些亡逝之人和亲属的生离死别,早就习惯压抑自己的本性。
他不是张狂的人,也不是温和的人,只是一个偶尔有些小感慨,也会犹豫也会勇敢的普通人,平平淡淡和世间诸多的人一样,好好的生活着。
所以现在他只是习惯性的礼貌笑着,“回来了,南瓜王大爷给的,不去婶家吃饭了,我家饭已经煮好了,平安符好说,现在我外婆侍奉玉皇神,在家呢,解灾解难可以往我家去。”
走到前面,还听到后面的婶和旁人说,“这娃儿乖,脸又俏,我家那个一点也不听话,明天去娟儿家里取取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