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现在他还快快乐乐的在父母身边,想必已经大学毕业了。
带着两位阿妈还有外面的阿叔布置好灵床,给向阿嬷简单梳洗过换上寿衣,全程余逢吉都抱着一种对生命的敬重和惋惜,故而眉眼也是沉肃的。
环视一圈外面的厅堂,向阿嬷没有像他交代的那样把其他符纸贴上去,只有枕头下面有一张安睡符。
也许也是想要睡得安心一点吧,孩子丢了都难过,父母亲也难过自责,向阿嬷也难过自责,谁都没有错,谁都有错,其中的是非曲直和复杂程度,余逢吉无法评论。
他只能像从前一样,无数次,给予逝者最公平公正不偏袒的一场丧礼,让她能和亲戚朋友体面的告别,这也是他们这些葬师存在的意义了吧?
处理完前面一些事情之后,他打了一通电话回去。
这样的事情怎么说也还是要告诉外婆的。
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,然后说,“……我等会就进山去,怎么说也要送她一程。”
“外婆,山路湿滑,又要走那么久,我在这里替你上一柱香就可以了。”余逢吉不愿意老人家跑这么远过来,来回折腾的,本来身体也不好。
“你不懂,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沉滞,又带着一些闷闷的,“还有好几个老姐妹呢,能看的日子越来越少了,就去看看吧……这回过来,我教你怎么换阴。”
余逢吉还没说完,电话已经被挂掉了。
这小老太太有时候又犟得可以,自己一个人独居的时候也强撑着不舒服办公,要不是她的老姐妹们通知,估计舅舅舅妈还有他妈都要被瞒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