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澜横枪又收割了一个士兵的性命,让他成为自己脚下尸山中的一员。

忽地听到了擂鼓的声音,疑惑地偏头。他左眼受了伤睁不开,眯着右眼看到包围他的士兵如潮水般退去,心脏猛地一跳后,明白了战王的意思。

方才还厮杀热烈的一方战场,转瞬就剩下了谢澜一人。

他看着迅速在冲到最前面的弓箭手,心中松了一口气,目光落在斜前方已经死去多时的白马身上。

这匹战马是祖父送给他的十岁生辰礼,陪伴他征战沙场,本以为可以安享晚年,结果今天和他一起惨死这云京城外了。

“射!”

刹那间,成百上千的箭矢遮天蔽日,仿若一场乌黑的雨,向谢澜袭去。

挺好的。谢澜闭了眼,唇角勾起抹浅笑。这样死,也挺好的。

锦哥,如果还能再相见,你再给我上一次药吧,我的伤口有点疼。

——

军师别开眼,不忍看那即使被万箭穿心,也站得笔直的谢澜。他身边的副将们也是感慨唏嘘,战场上一时寂静无声。

战王眸色沉了沉,拍马上前,看着那已不成样子的青年将军,握着刀把的手背青筋暴起。

倏地银芒划过,战王的手中多了谢澜那颗笑容安详的头颅。

“铮!”地一声响,长刀裹着谢澜浓密的黑发钉在了崇安门三字的安上,殷红顺着城门上石块的沟壑流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