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支利箭,就这样射入项东的心脏。
痛,剧痛。
痛不可抑!
说实话,在赵向晚说出这番之前,哪怕被关在看守所,哪怕不知道性命是否能够保住,项东内心是有些洋洋自得的。
——男人嘛,这一世能够有一知己、一真爱、一娇妻,够了。
可是,被赵向晚这么一说,项东努力安慰自己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,他的所有骄傲都消失不见。
什么真爱?小情人程欣如和他好了五年,每个月自己的钱基本都花在她身上,一出事竟然没想过要保护自己,反而急烘烘地要把他拉下水。
什么知己?初恋艾铃兰去年九月和他重逢,正是情浓意切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阶段,他以为艾铃兰为他守身如玉二十年,定然是情深似海、情比金坚,没想到大难临头各自飞,连等一秒的时候都不给。
赵向晚将日记本收回,翻到前面,清澈的声音似泉水一般,在房间里流淌。
“1983年1月,雷雨天,项东吓得往我怀里钻,笑死我了。以后换房子的时候,我得让大哥装个双层的隔音玻璃。”
“1984年10月,抱着承嗣陪项东回老家,他们家太小,只能住旅馆,不过也挺开心的。穷点也不怕,只要人好就行。”
“1991年,项东喜欢上了别的女人,我的心碎了一地。”
“就算没有爱,我们还有承嗣,我们还有从无到有一起走过来的岁月,我不忍心,看他吃苦,更不想看到他被千夫所指。”
如果时光能够倒流……
痛苦像一片无尽的海,看不到彼岸。
回过头来看,项东才知道,自己错过的、拼命想要逃脱的,是多么宝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