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向晚缓缓站起身,隔着铁栅栏,看着龚大利。
赵向晚凤眼微眯,目光里淬着寒光。上午刚在会议室领教过赵向晚言辞之间的风云雷电,龚大利心有余悸,不敢与她对视。
【派出所的人敢把我们送到市里来,是不是四儿出事了?】
【我劝过他的,也劝过另外两个,可是他不肯听啊。要不是因为这事,我爸妈也许还能多活几年。】
【咱们赚的钱够多了,比起以前在地里刨食,现在已经好多了。】
【四儿啊,不该啊,万万不该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啊……】
赵向晚开口说话:“龚大利,我听说二十年前灭门惨案发生之后,附近的村民害怕冤魂索命,一遇到下雨打雷的天,都不敢出门,整夜点灯,派成年男人看守,是不是这样?”
龚大利不想听赵向晚说话,可是耳朵不像眼睛,可以闭上不看。
赵向晚的话,像雨点落下,嘀嘀嗒嗒,一个一句,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的心上。
回想过去,龚大利打了个寒颤。
【是,那么凶悍的杀人案,六条人命、满地是血,村里人谁不害怕?都怕冤鬼索命,怕龚大壮一家人化为厉鬼,到处抓替死鬼。只要一下雨,家家关门闭户,派人轮流守夜。】
【偏偏我家那个四儿,轮到他守夜的时候,他就冷笑,笑得像一只鬼。哪怕睡着了,他的右手总是在不断对着空气乱砍,嘴里还喊着,砍死你、砍死你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