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银珍再掏出那份血书递给陶南风。
陶南风看到这张鲜血已经变乌、透着残忍与凄凉的遗书,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。
——姐,向东死了,我还你一个孩子。现在时局变化,我已被关进监牢,身入虎口,生死未定……假若不幸,切切远离此间混乱,勿再提及我与慕阳。孩子不要娇养,粗服淡饭足矣。
梁银珍是个慈祥的母亲,把孩子看得像眼珠子一样珍贵。可是世道艰难,向南六岁、向茜三岁就夭折了,三个孩子只活下来一个向东。唯一的向东送到小姨身边,没想到一年不到就牺牲了。现在陪在梁银珍身边的儿子,向北,是她的外甥。向北的父母,是为革命英勇就义的地下工作者。
听完梁银珍的述说,向永福站起身,旱烟杆磕了磕砖柱,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他此刻异常冷静:“向北没有错,现在是新社会,政府不会不讲道理。银珍你莫慌,让南风和大家一起想办法。”
正说话间,小院门外传来一道声音:“陶南风——”
萧爱云第一个跳了起来:“乔亚东!”
在魔都读研的乔亚东背着一个书包,风尘仆仆,一见到陶南风便急急地说:“南风你别急,向北对这件事已经有预感,也有预案。”
预案?
一听这话,所有人都来了精神:向北还有预案?如果是这样,是不是代表向北不会有事?
梁银珍见到这么多人来为向北想办法,眼中的泪止也止不住,不住嘴地说着:“谢谢,谢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