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们不怕事、敢于斗争,坦然阳光地面对一切,范至诚的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,惭愧而懊悔。
陶守信不居功,只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:“我是你的老师,护着你是应该的。只是……做人要正,待人要诚,这个道理你得懂。”
陶南风低头喝了一口热茶,感觉暑热渐消。
她看着范至诚:“如果要做朋友,我必须得问清楚一件事情。”
范至诚用一双洇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陶南风:“你说。”
陶南风问:“厉顺美你是怎么安排她的?”
范至诚愣了一下:“你为什么关心她?”
陶南风眯了眯眼睛:“你这人,怎么喜欢踩弱扶强?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女人在没有介绍信的情况下跑到江城来找你,你却避而不见,让她天天在父母宿舍楼前呃哭喊闹事。你觉得你做得对?”
从来没有人如此尖锐地分析问题,范至诚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父母哄着他、姐姐让着他,在知青点一堆女孩子讨好他,唯一遇到的坏人就是那个强逼他的连场长。
他不喜欢厉顺美,当初之所以摆酒以夫妻名义相处,不过是因为要逃开连场长,当初厉顺美都是自愿的。
他考上研究生之后提出过分开,可是厉顺美坚决不同意,所以他不告而辞,不愿意再见她,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陶守信听他说完这番话,抚额无语,感觉这孩子三观有问题。范至诚都二十多岁了,现在教他做人,还来得及吗?
陶南风努力将话说得直白:“有恩报恩、有仇报仇,厉顺美对你有恩,你必须报恩。你若想和我做朋友,先处理好和她的关系。我和她同为女人,也曾经弱小无助,感同身受。”
范至诚皱眉凝神思索片刻,终于点头。
“厉顺美不肯回家,我先前让她在我姐家帮着带孩子。既然你们这样说……那我问问她的意思。她想要我怎样报恩,那就怎么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