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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质是否有异常,那是勘测组负责的内容,与结构组有什么关系?

哪怕真的出了问题,追责下来也是勘测组的问题。

当然勘测组的人也能解释:我们按照科学章程进行,这条软弱地层的存在完全是意外,属于特殊情况。

至于拖延施工进度、影响房屋质量……设计院、施工队都没有错,吃亏的是毛巾厂那些伸长脖子等着分房子的职工。

陶守信抬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:“年青时,我也和你一样,每一件建筑作品都是我的孩子,会拼尽全力去完成。可是慢慢地,打交道的人越来越多,遇到的项目越来越复杂,个人的力量太微小,只能学会在团队中厘清权责,做好自己份内的事。”

“可是,我却感觉自己离当初年少的梦想越来越远。”陶守信怅然若失。

停顿片刻,他语重心长地对陶南风说:“想要守住自己的梦想,那就必须坚持到底、忍受孤独,这条路……不容易啊。”

父亲的话让陶南风心中生出一股锐气。

如果只是一份工作,她何必读研?直接回农场当基建科科长,领丰厚的工资、过优渥的生活,与向北相亲相爱不好吗?

建筑对她而言,不是工作,而是事业、是理想。

她想成为建筑大师,成为建造广厦千万间,实现“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”的那个人。

哪怕被人质疑、哪怕被人诟病、哪怕被人痛骂,她都必须咬牙走下去,坚持到底!

勘察组半天没有新消息,按照市里给出的时间,施工队拿到蓝图便开始施工。

场地平整,地基夯实,放线,挖槽……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。

眼看着基础垫层完工,从开挖现场来看,半点异常都没有。什么软弱土层?简直是无稽之谈。